之際,檢驗屍體的人員被官府收編,稱為“仵作”或“行人”,其中專門檢查女子遺體的又叫“坐婆”,因為有了吏員身份,地位有所提升,可畢竟要接觸死人,堂堂從一品大員樞密使的千金,怎麼會和仵作扯上關係?
擦把臉,漱漱口,一邊困兮兮地往床上爬,一邊迷迷糊糊道:“我爹爹不是在刑部左曹負責過死刑案複核嘛,他對這些特別有研究,我耳濡目染,略通皮毛而已。”說著倒在床上佯裝呼呼大睡,心裡想著:“對不起了老爹,撒了個關於你的小謊,您那時只是左廳郎中,管管文書而已。”
晏子欽見她睡了,自己也有些睏意,倒在她身邊和衣而臥,先是臉朝外,背對著明姝,覺得沒下床帳子,清晨的光有些刺眼,轉身仰臥,又覺得頭上的髮髻硌人,只好調轉身子對著明姝,可看著自己的小娘子時,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明姝本來是裝睡,可折騰了一宿,慢慢也就真睡著了,夢裡夢見第一次參與刑事案件的驗屍工作,導師帶著她排除緊張情緒,說了一句她一生都記得的話——“不要覺得咱們這行不尊重死者,用解剖刀還他一個公道,比世人的燒紙、哭喪、三跪九叩都要來的尊重。”就算是在夢裡,想到這些還是心潮澎湃,睫毛輕輕顫動,熹微晨光之下,在圓圓的白皙臉龐上投下楚楚動人的陰影。
“她是在做夢嗎?”晏子欽定定地看著明姝,無聲道,配著她甜甜的睡顏,大概是個好夢吧。他突然想摸摸她柔嫩的臉頰,手不受控制地伸過去……好軟,心裡也隨之悸動起來,咚咚的就要跳出胸膛。
明姝正在夢裡給屍體做組織片切,忽然有什麼劃過她的臉,好像是屍體的手,一場充滿實踐精神的夢頓時變成噩夢,嚇得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