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要受什麼委屈呢。
呂氏心裡焦灼,卻胸有成竹一派沉穩的對冬秀道:“你是有福氣的,如今女婿在外頭也幹出一番事業了,要錢有錢要名有名,你嫁過去只管跟女婿好生過日子,其他一概不要理會,特別是你那些嫂子、侄媳婦、侄孫子,那說到底也不是你婆婆親生的,面子情上過得去就行,重要的是你婆婆,你要把你婆婆伺候好了,那女婿也要感激尊重你,以後不敢不對你好!”
接著就開始給冬秀傳授婆媳相處之道,天知道,呂氏嫁過來時,因是低嫁,連婆婆都捧著她三分呢,後來丈夫死了,沒了依靠,可婆婆也不是個長壽的,說到底她也沒遇上過婆媳矛盾,說的這些道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在全家的緊張忙碌中,反倒是冬秀這個正主兒淡定得很。
她還不很確定這次到底能不能嫁出去,畢竟他們家已經備嫁過三次了,然而次次都是假警報,每次都被放了鴿子,不說別的,起碼錶明這胡家少爺對這門親事不甚重視甚至不很滿意啊。
而冬秀自己也是不想嫁人的,雖說對方有顏有才又有名,可人品如何、性情怎樣,她可沒法從那僅有的兩封信中看出來。
再想想這時候給人做媳婦是一件多麼悲慘的事吧,免費的保姆、僕人、家庭中的下等人,呵,她寧願在江家做個吃穿不愁的老姑婆,反正她有大把的銀票傍身,哥嫂也不是那刻薄的人。
不過她要是再嫁不出去,估計呂氏真要愁出病來了。
一到寒假,胡競之便啟程回鄉了。
衣錦還鄉,自然風光無限,親朋好友紛紛登門拜訪,他又要祭祖,又要拜祭父親,又要探望師長,直忙了小半月才好。
馮氏看著一表人才、出人頭地的兒子,真是老懷寬慰,覺得往昔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值了。
“上次你給娘寄了三百元用作婚禮花銷,那哪用得了那麼多,現還剩下二百元,你自己收著。”看兒子還有推拒之意,馮氏忙擺手打斷了,“咱們傢什麼都是現成的,房子、傢俱那是在你出國那一年就準備好了的,現在不過再粉刷翻新一下就成,再添置些被褥床帳之類的就行了,想著你們也不會長久的住下去,這些就從簡了,另外又給你媳婦買了些首飾,這些年也是咱們虧著人家了,後日你便親自登門,帶著這些過去拜會一下。”
“這些便罷了,這剩下的錢您收著吧,只當兒子孝順您的!”
母親一向是個要強的人,家裡兩個嫂子又不是好相與的,這些年他不在母親身邊,還不知她老人家受了多少罪,明明不過半百的年紀,頭髮卻花白了大半,精氣神也很是不足,讓胡競看了好生心酸。
“你不是每月給我三十元了麼,那就足夠了,我在家裡一應吃喝都不需花費,這些錢我也花不完,都給你們攢著,等我孫子出生了,拿去給他打個大金鎖。”
其實家裡幾個孫子孫女,重孫子、重孫女,哪個不是她帶的,可惜到底不是親生的,又有媳婦背後挑唆,總也沒那麼親近,這些年她也寒心了,到底還是要靠她親生的兒子啊。
看著母親眼中的神采,胡競之將嘴邊的話嚥下,其實他不怎麼想要孩子,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被母親知曉了,定要把她氣暈過去,為了更改婚禮儀式,他就不知與母親費了多少口舌,現在只希望那未來的夫人能稍微開明一些,不要死守著那繁文縟節不放。
這天一大早,胡競之果然在幾位堂兄的陪伴下到江家來拜訪了。
看著女婿這樣的斯文俊秀,又溫和又懂禮,還會說話,呂氏早把那曾經埋怨的心思拋到腦後,親親熱熱的待起客來。
況且胡競之又當眾拿出許多禮物分與眾人,女人的花鍛、香脂,男人的菸酒、條墨,孩子的零嘴、玩具,俱是本地尋不到的新奇東西,人人都歡喜不迭,大讚這女婿會做事有誠心,呂氏聽了倍覺臉上有光。
“這裡還有些小禮物,是專門帶給冬秀姐的,另外還有些婚禮細節需知會與她。”
話說到這裡,呂氏便明白這是女婿要相看自己女兒呢。
她也知道,這些年,村裡總有些小人愛嚼舌根,說她家冬秀既老又醜,還是雙大腳,所以新郎才遲遲不肯回來娶親,將來遲早是要退婚的,氣得她恨不得把女兒帶到眾人面前現一現,好生打一下那些人的臉,別的不說,就女兒那相貌,可著方圓百里再也不能找出一個比她強的。
現下先見個面也好,給女婿留下好印象了,結婚那天還能得幾分體貼,於是便讓丫頭帶他上樓去。
樓上冬秀早就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