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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間鬱結。

冬秀見著大姐那番癲狂的模樣,還真有點相信她是因打擊過大心智失常了。

可再仔細觀察一下,就發現不對勁了,大姐面色蒼白、冷汗如瀑,而且喘息困難、渾身痙攣,還不斷的試圖拿頭去撞床柱。

這,這分明是一種戒斷反應啊。

不待她多看,有僕婦低叫一聲:“哎呀,大小姐失禁了!”

冬秀和其他年輕的姑娘媳婦們立馬被帶到門外,離開了那間充斥著痛苦哀嚎的房間。

“這是怎麼了,慧姐兒難道真的是瘋了嗎?”曲氏撫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與小姑子嘀咕。

冬秀也不確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麼惡劣,不敢發表什麼意見,只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樣。

可惜,傍晚時分,呂氏還是帶來了這個噩耗。

“哎,那陶家真是作孽啊,可憐慧姐兒年紀輕輕守了寡,還,還染上了大煙癮哪。”

原來那陶家少爺因為得了大肚子病,藥石罔效,苦澀的藥汁子一碗碗的灌進去,藥性相沖相剋,病症卻反而越發加重了,四肢消瘦如柴棒,那肚子卻越發大得嚇人,透過薄薄的肚皮彷彿都能看見那腫脹的內臟。

眼見那少爺就要活活被病痛折磨死了,有人便提議拿那大煙膏子來給少爺吸食,好歹能減輕痛症,叫人也走得舒坦些,又因為那少爺實在虛弱,無法直接吸食,便叫大姐先吸了然後把煙對著他的臉噴出來,叫他吸二手菸。

原本大姐只是把煙吸出來含在嘴裡,然後就噴到那陶少爺臉上,三五日的也不至於就上癮了,可不知是不是鴉片膏起了什麼作用,那陶少爺又拖了三個多月才死,這三個多月裡,大姐日日吸菸吐煙,又總是關在那煙霧繚繞的房子裡,不知不覺便染上大煙癮了。

吸食鴉片最能耗損人的精氣,何況大姐一直鬱鬱寡歡,心情憂愁,便更加沉溺於此,以逃避現實,於是在陶少爺的靈堂上眾人看見的便是個形容枯槁、神情恍惚的未亡人。

陶家倒還真想大姐能“傷心過度隨夫而去”,可惜他們原就於這門婚事上理虧心虛,兼之江家也不是什麼無依無靠的貧民小戶,不敢隨意擺弄,又到底畏忌著人言,只好好好養著她。

這次送她回孃家也是因為她不小心吸食鴉片過度,差點死掉,只怕給他們陶家落下個不仁不慈的話柄,便送她回來修養散心,好歹振作起來,體體面面的為他家少爺守寡。

冬秀聽了心裡堵得不行,“大姐現在怎麼樣了?”

“你們一走,惠姐兒的丫頭就拿了煙出來給她吸上了,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也有胃口吃飯了,哎,幸虧這陶家還不算小氣,肯長長久久的供著你大姐的煙膏子。”

在呂氏她們的觀念裡,未必是覺得這鴉片煙有什麼對人不好的地方,唯有一點,那便是頗耗錢財,家資淺薄的人家還是不沾為好,但是對於陶家這樣的大戶,想來是可以供大姐兒舒舒服服抽一輩子的,這樣想來也算是很對得起她了。

至於鴉片有毒,什麼,鴉片怎麼可能有毒呢,你不知道它還有個別名叫做福壽膏嘛,那可是能添福延壽,叫人快活似神仙的東西呢。

抽鴉片不僅時尚風雅,那還是一種炫富方式啊。

誰家肯供著守寡的兒媳抽這個,那可是真金白銀呢,誰也不能說陶家刻薄寡恩了。

見她娘還一副頗為欣慰慶幸的樣子,冬秀終於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憤懣,大喝一聲:“放屁!放屁!全他媽是在放屁!”

呂氏與曲氏先是被她驚得呆住了,待回過神來,曲氏便過來捂住了她的嘴,而曲氏則乾脆狠拍了她幾掌。

“你嘴裡嚼得什麼蛆,這是你個姑娘家家說的話嗎?”

“娘,這鴉片煙抽不得啊,會要人命的,你看大姐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那陶家分明是不安好心,想害死大姐啊。”

“瞎說,你大姐那是因為打擊太過才精神不濟的,要不是那大煙膏說不定早撐不下去了。”

曲氏也幫腔道:“是啊,都說那鴉片膏是個好東西呢,能叫人忘憂解愁、精神康健的,還從沒聽過誰抽那個抽死了的,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見小姑子憤憤的還想反駁,怕她氣著婆婆,忙解圍道:“我看你是一時被大姐兒嚇到了,這也難怪,就連我見了都被唬得不行,等過幾日大姐兒晃過來了,再去看她就知道了,根本就沒那麼嚴重。”又拉著她往外走,“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覺吧,別打攪娘休息了,明兒不還要早起做槐花蜂蜜蒸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