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花聽了少不了又是一頓嘮叨,這婚後的第一天,就這樣平平常常的度過了,充滿了雞毛蒜皮的種種小事,但這也才是七十年代真實的生活。
吃過晚飯,一家幾口又在堂屋裡聊會閒嗑,三句話沒到趙勝軍又和趙隊長嗆嗆起來,沒辦法,這對兒鬥雞是不能同框的,溫欣提議聽聽收音機,幾人的注意力這才轉到收音機身上。
收音機是七十年代家庭富裕程度的標杆,也是人民獲得外界資訊的僅有方式之一,各種新聞,相聲,戲曲等等都是從這個在七十年代人眼中的神秘的小匣子裡發出來的。
“你說說這傢伙,這麼小個東西,它咋就能說書哩?”王德花看著趙勝軍擺弄著收音機找頻,問兒子。
趙勝軍一邊拉著天線一邊說,“我不知道。”
“娘,這是無線電,就是在北京的廣播電臺,先把他們的聲音透過話筒轉成音訊訊號,經過放大後,透過電線形成無線電波發生出來,咱們在這用這個小天線,就能接收到那個訊號,再經過放大,解碼,還原成音訊訊號,在透過這個喇叭引起震動,就把聲音全部還原出來了,咱們就能聽到廣播電臺發出來的節目了。”溫欣在旁邊解釋道。
王德花和趙隊長不得不半張著嘴看著溫欣,一副稀奇的樣子,王德花眨眨眼看著溫欣,“我的個乖乖,這,你咋懂的這麼多哩。”
趙勝軍在旁邊笑的頗為自豪,笑著說,“娘,溫欣人家是差點上了大學的人。”
王德花愣愣的點點頭,“呀,這高中畢業就懂這麼多,那要是上了大學那得多有文化呀。”
“溫欣她爹孃人家都是大學畢業的,那肯定有文化。”趙勝軍答話。
“那這麼有文化的那咋能是□□呢?”王德花不明所以的問道。
“那保不準就搞錯了唄,說不定哪天就放了。”趙勝軍一邊調著頻道,半導體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溫欣看了趙勝軍一眼,這傢伙還挺有遠見的。
趙隊長坐在桌邊吸著水煙,插嘴道,“人家政府咋能錯了呢,快不要出去瞎說。”
“那咋不能?是個人都會犯錯。”趙勝軍堅持道。
“哎,好像有聲音了。”見父子兩個鬥雞又有斗的傾向,王德花聽到收音機的聲音急忙打斷。
絲絲拉拉的聲音裡穿插了一些廣播的聲音,趙勝軍又專心的調了兩下,聲音清晰起來,“廣播電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
“呀,真的是……”王德花大驚小怪的。
“別說話,都聽不見啦,”趙隊長皺著眉頭,豎起耳朵想聽清內容。
廣播上的訊號還不太穩定,趙勝軍滿屋子走,最後在窗戶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廣播內容終於清晰起來。
“mao主席語錄,在讀mao主席語錄……”終於聽清楚了內容,趙隊長有點激動的放下水煙。
七十年代,人們對於領袖的崇拜是溫欣難以理解的,趙隊長就光聽著廣播就有點熱淚盈眶了,當溫欣解釋道這不是mao主席本人在講話的時候,趙隊長和王德花才有點平靜下來。聽了一會兒,這是一個名叫活學活用mao主席思想專題的節目,受了半天教育之後,廣播裡開始進了一段音樂,是每天一首革命歌曲,王德花聽了這個很是高興,跟著哼了兩句,直說這廣播真是好聽。
溫欣和公公婆婆在房裡聽了一晚上的廣播,趙勝軍調好了廣播就出去院子裡不知道幹什麼了,廣播裡左右都是些思想教育內容,溫欣這個現代人覺得很沒意思,趙隊長兩口子倒是很感興趣,趙隊長笑眯眯的吸著水煙,坐在桌邊很是愜意。
趙勝軍回來的時候渾身溼漉漉的,看起來是洗完澡了,頭髮上全是水珠,讓溫欣想起了早上在小溪裡打滾的保爾。趙勝軍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渴望的看著溫欣,那眼裡的火苗讓溫欣都有點臉紅。偷偷看了一眼老兩口,他們倒是很專心的聽廣播,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樣。
趙勝軍在桌邊坐了,直勾勾的瞅著溫欣看,趴在桌上那一瞬不瞬的小眼神,溫欣不看他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溫欣被他看得不自在,站起來想去倒點水,沒想到一起身,趙勝軍就十分殷勤的站起來,“累了吧,水剛剛我已經出去燒好了,現在能洗。”
趙隊長和王德花眼神瞬間瓢過來,廣播再好,當然也沒有大孫子來的好。老兩□□換了個眼神,瞬間心照不宣的表示累了想回去睡覺,任溫欣表示自己多麼清醒,老兩口都累了,雖然前一秒王德花還笑的嘎嘎的,這一秒她眼皮就打架了。
溫欣看著老兩口關上的門,再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