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定下之後,秀春沒耽擱,當即去火車站問了最近一班回首都的火車,要在隔天晚上才有,無奈,秀春只能在這住一晚,跟宋乃娥睡一張床,張大壯就和張立冬睡在外間。
這還是時隔十幾年之後,秀春再次跟宋乃娥睡,這種感覺形容不上來,宋乃娥晚上絮絮叨叨跟秀春說了好些話,直到說睡著,秀春有些認床,一時半會都沒有睡意,心裡惦記著菜團,也不知道那丫頭乖不乖,迷迷糊糊想了許久,等天快亮了才眯眼睡了一會兒。
白天張大壯在家收拾行李,秀春幫不上忙,索性問了郵局在哪兒,她要去打個電話給陳學功,一來告訴他宋乃娥的情況,看看能在哪安排手術,二來要問問旦旦和菜團在家怎麼樣。
“旦旦還好,該上課上課,該玩的玩,就是你那閨女,唉……”
秀春在電話這頭都能想象到陳學功的無奈,忍不住笑了,“回頭你告訴菜團,說我最晚後天能到家。”
這邊掛上電話之後,陳學功就琢磨著聯絡協和醫院,論實力,還是那邊好些。
下班之後,陳學功先去拜訪了滕老,天擦黑了才到家,進門就看見菜團蹲在花壇的青磚塊上,衝花園裡拉屎。
大小便如廁,陳學功和秀春堅持給兩個孩子灌輸這種思想,可自從四個老人家過來之後,花壇就成了旦旦和菜團大便的地方,陳木匠的理由還很足,省得上肥料了,農村都是這麼施肥的。
陳學功說了兩次,後來乾脆不管,拉就拉吧,只要別在外面隨地大小便就行。
菜團瞧見爸爸回來了,兩手撲騰道,“爸爸,我拉好了,快來給我擦屁股。”
陳學功放下皮革包,洗了手之後才拿草紙去給菜團擦屁股,“你哥呢?”
菜團道,“哥哥被太太接去賣糖餅了,他們要和女太太一塊回來。”
家裡就錢寡婦一個,在廚房燒飯。
“爸爸,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這句話菜團一天要問很多遍,儘管家裡無論是誰都會告訴她,你媽媽要隔幾天才能回來,可菜團還是想問。
陳學功把她從青磚上抱下來,提上褲子,讓她去水龍頭下洗手,“你媽媽今天打電話說大概明天就能回,外婆外公和你舅舅都會來。”
菜團見宋乃娥的次數屈指可數,記不得外婆外公還有舅舅長啥樣,但秀春要回來這點就足夠讓她開心了,晚上難得沒再哭,早早的被陳學功哄睡著。
秀春他們大包小裹進家門,已是傍晚。說起來,秀春還從未跟兒女分開這麼長時間,擱下行李就四處尋找旦旦和菜團的身影。
錢寡婦出來了,招呼張大壯他們先坐著歇一會兒,拎暖壺給他們到了水。
“都被老何帶去買糖葫蘆了,出去有一會兒,估計該回來了。”
不想錢寡婦話音剛落,老少三個就回來了,旦旦最先反應過來,小蠻牛一樣,朝秀春飛快衝過來,抱著秀春腰不撒手,反倒是菜團站在遠處沒動。
“菜團,快過來讓媽媽抱抱啊。”秀春朝她招手。
菜團愣愣的看了會秀春,突然癟癟嘴巴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委屈的不行了,秀春汗顏,把小蘿蔔頭抱起來好哄歹哄,哄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勁,大眼睛裡還包著淚,朝宋乃娥他們看去,又看了看秀春,怯怯道,“媽媽,是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嗎?”
旦旦早就偎了過去,把零食拿出來給小舅舅吃,秀春拍了拍菜團的小屁股,讓她過去喊人。
菜團看旦旦在,膽子大了些,跑到宋乃娥跟前,奶聲奶氣喊,“外婆。”
又拉拉張大壯的手,“外公。”
張大壯黝黑的面龐頓時通紅,有些無措的看了宋乃娥一眼,見他媳婦在笑,也跟著笑了起來,拍拍菜團的小身子,“好,好。”
菜團喊完人之後,立馬擠到旦旦跟前,趴在石桌上,好奇的看小舅舅,想跟小舅舅一塊玩。
晚上圍坐了一桌人,考慮到路途奔波,他們吃了飯之後,沒多閒話,秀春在後院西廂房鋪了床,安排宋乃娥和張大壯睡,張立冬要跟旦旦睡一間,鐵皮爐子上溫了水,各自洗漱後安歇了下來。
體諒秀春奔波辛苦,飯後陳學功主動把菜團洗好了抱床上,跟秀春說了他安排好的事,“春兒,咱們明天直接去協和吧,我已經找好了人。”
對這方面,顯然陳學功是行家,秀春無條件聽他的,洗了腳上床,菜團立馬爬過來,擠到秀春懷裡,把小人書塞到秀春手裡,“媽媽,今天你要給我念很多很多個。”
小蘿蔔頭對秀春走多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