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緊。呼吸聲漸漸近了。胡鐵花閃電一刀砍了下去,也幾乎已將全身力氣,都用在這一刀上,這一刀的快與狠,只怕很少有人能躲得開。也存心要將對方的頭顱一刀砍成兩半。他自然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一刀砍的竟是楚留香。楚留香本來也許也走不到這裡的。幸好他們在最危險的關頭,沒有遇上石觀音,也沒有遇上石觀音其他的弟子,竟偏偏遇上了曲無容。“……就憑你們三人這樣子,也想走得出去麼?”這句話正是曲無容說出來的。她一身都是雪一般的白,斷臂用白綾懸著,面上也蒙著雪白的絲巾,使人但能看見她絕美的風姿,而忘卻了她臉上醜陋的傷痕。楚留香、姬冰雁、一點紅,三個人張大了眼睛瞧著她,誰也不敢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將要怎樣。只要她一聲呼喚,他們三個人就走不成了。但曲無容居然也是靜靜的瞧著他們,沒有開口。一點紅忽然道:“我說的,你聽見了?”曲無容道:“哼?”一點紅道:“你走不走?”曲無容冷笑道:“你明知自己逃不出去,想要我帶路麼?”一點紅瞪眼瞧她半晌,忽然縱聲狂笑起來。一個終年面上不見笑容的人,居然會大笑,這本是件非常令人感動的事,只可惜他笑得太不是時侯,笑聲若驚動了石觀音,這笑的代價就是三條命。姬冰雁怒道:“你是不是想以死來向她表明心跡?但我們可犯不上這樣,她對我們無論怎麼想,無論將我們看成怎麼樣的人,我都不放在心上。”一點紅驟然頓住笑聲,道:“好,你們走吧!我不走了。”也竟用出也剩下的全部力氣,拚命一推,掙開了那縛著的腰帶,自姬冰雁背上滾落了下來。楚留香動容道:“你……你這是何苦?”一點紅道:“少了我,你行動也方便些。”楚留香跺腳道:“但我又怎能將你留在這裡?”一點紅淡淡道:“我從未覺得性命很珍貴,隨時都在準備著死的。”他戛然頓住語聲,那冷漠的神情,卻很像在對曲無容說:“我絕不會為了求生而騙你的,你若是這樣想,非但看輕了我,也看輕了你自己。”曲無容蒙面的絲巾彷佛溼了。這比冰還冷的女子,難道也會淚流滿面?她忽然取出個小瓶子,拋給楚留香,扭轉了頭,嘎聲道:“這是解藥,你們都走吧!”楚留香卻嘆了口氣,道:“姑娘現在才讓我們走,已太遲了。”曲無容道:“為什麼?”楚留香嘆道:“紅兄的脾氣我知道,他說過不走,就絕不走的,他不走,我們兩個人難道能走麼?”曲無容道:“他……他還想怎麼樣?”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緩緩道:“他已表明了心跡,姑娘若相信他,就該和咱們一起走,也若知道姑娘已不再對他有所懷疑,自然也就會走了。”曲無容道:“我……不能走。”她不但聲音顫抖,身子也劇烈的顫抖起來。楚留香道:“這裡還有什麼值得姑娘留念之處?”曲無容沒有答話,似已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突聽一人大喝道:“你們四個,誰也休想走。”一個紫衣少女,不知同時竟已在長廊盡頭瞪著他們,楚留香、姬冰雁,縱然鎮定,也不禁為之失色。曲無容失聲道:“四妹你……”紫衣少女打斷她的話,冷笑道:“誰是你的四妹,你這不要臉的醜丫頭,平時一面孔假道學,誰知一瞧見男人就昏了頭,難道你忘了師父會怎樣對你?”曲無容反倒鎮定下來,淡淡道:“但你也莫忘了,師父現在並不在。”紫衣少女怒道:“師父不在又怎樣,憑咱們幾十個姊妹難道遠對付不了你們?”她的手在牆上一按,立刻便有一陣震耳的鈴聲響了起來。楚留香知道鈴聲一響,石觀音門下弟於必將傾巢而出,這些少女武功俱都不弱,而且顯然每個人都有一兩著石觀音秘傳的殺手,憑他們四人之力,要對忖這些少女們,勝算實在不多。何況姬冰雁和一點紅現在簡直連出手之力都沒有。姬冰雁現在剛吞下去解藥,悄聲問道:“這藥要多久才能發揮效力?”曲無容道:“多則一個時辰,少則半個。”姬冰雁嘆了一口氣,無話可說,對方片刻就要來了,也氣力縱能在半個時辰內恢復,又有什麼用。他已將剩下的解藥遞給一點缸,一點紅也沒有拒絕,只嘆這兩個當代武林的絕頂高手,縱然服下了解藥,也只有等著聽憑人來宰割。鈴聲還在響著。紫衣少女厲聲笑道:“你們此刻若是束手就縛,也許還可受些活罪,否則……”曲無容冷冷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先宰了你。”紫衣少女臉色發青,卻真的不敢再說一個字。姬冰雁忽然道:“楚留香,你今天還不肯殺人麼?”楚留香搖了搖頭,微笑道:“我若要殺人,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姬冰雁冷冷道:“但今天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楚留香嘆息道:“今天我就算殺人,只怕也還是難免被人殺的。”連楚留香都說出如此氣的話來,事態之兇險,可想而知,姬冰雁也知道,他們實在連一分勝算也沒有。一點紅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