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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著一盞燈。水手們都睡得很沉。楚留香叫了一聲,沒有回應,拉起一個人手,手已冰冷!底艙中所有的水手竟已全都變成死人!每個致命的傷痕赫然還是硃砂掌!楚留香的手也有些晾了,已沁出了冷汗。他一步步向後退,退出船艙。忽然轉身,奔上樓梯,奔上甲板。甲板上也只有四個死人。星已疏,海風如針,船在海上慢慢的打著圈子。掌舵的水手屍體已冰冷,胸膛上也有個紅色的掌印。勾子長呢?勾子長怎麼也不見了?放眼望去,海天無限,一片迷茫,千里內都不見陸地。楚留香很少發抖。他記得有一次和胡鐵花去偷人的酒喝,若非躲到大酒缸裡去,險些就被人抓住,那天冷得連酒都幾乎結了冰。他躲在酒缸裡,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一直抖個不停。但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他才七歲。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就沒有再發過抖。但現在,他身子竟不停的顫抖起來,因為他第一次感覺到天地之大,自身的渺小,第一感覺到世事的離奇,人智之有限。他拉緊了衣襟,大步走下船艙。公孫劫餘已回來了,看他的臉色,就可知道他也沒有找著一個活人。楚留香第一句就問:“勾子長呢?回來了沒有?”張三道:“他不是和趙大中一起到甲板上去找人麼?”楚留香嘆了口氣道:“他不在甲板上。”張三聳然道:“莫非他也遭了毒手?”楚留香並沒有回答這句活。他已用不著回答。公孫劫餘神情竟也變了,道:“這人……”他一句話還未說完,胡鐵花已跳了起來,揪住他衣襟,大喝道:“勾子長若死了,殺他的沒有別人,一定是你!”公孫劫餘神情又變了變,勉強笑道:“胡兄的酒莫非還沒有醒?”張三也急著趕過去拉他,道:“現在可不是你發酒瘋的時候,快放手。”胡鐵花怒道:“你叫我放手?你可知道他是誰,可知道他的來歷?”張三道:“你知道?”胡鐵花大聲道:“找當然知道,他就是在京城裡連傷七十多條人命的大盜!貝子長卻是關外熊大將軍派來查訪這件案的密使,他知道事機已敗露,所以就將勾子長殺了滅口!”這次張三才真的怔住了。楚留香似也覺得很意外。自蠟燭本已趕了過來,一聽這句話,反而停下了腳步。最奇怪的是,公孫劫餘反而笑了。胡鐵花怒道:“你笑什麼?你笑也沒有用,屁用都沒有,還是老實招出來吧。”公孫劫餘笑道:“幸好楚香帥認得我,還可以為我作證,否則這件事倒真是死無對證了。”他一面說著話,一面已將披散著的長髮拉下,露出他的禿頂和耳朵。一雙合銀鑄成的耳朵。他不但頭髮是假的,竟連耳朵也是假的。假頭髮不稀奇,假耳朵卻很少見。胡鐵花失聲過:“白衣神耳!”張三立刻接著道:“莫非是人稱天下第一名捕,‘神鷹’英老英雄?”“公孫劫餘”笑道:“不敢,在下正是英萬里。”張三失笑道:“這下子可真的錯把馮京當做了馬涼,居然將名捕當做了強盜。”胡鐵花的臉紅了,道:“這裡陰森森的,帶著種說不出的黴氣。”六口棺材還擺在那裡。英萬里嘆了口氣,道:“楚香帥果然料事如神,秘道果然是直通貨艙。”胡鐵花道:“只是可惜貨艙裡非但沒有人,簡直連個鬼都沒有。”楚留香笑了笑,道:“人雖沒有,至少鬼總有一個的。”胡鐵花眼睛突然亮了,問道:“你說的莫非就是丁楓?”張三道:“但丁楓只不過是個死人,還不是鬼,我親手將他放入這口棺材……”他就站在第一口棺材旁,說到這裡,他突然打了個寒噤,道:“你……你莫非說他已復活?”楚留香嘆了口,道:“死人復活的事,其實我已不止見過一次了……”胡鐵花搶著道:“不錯,那‘妙僧’無花,也曾死後復活的。”白獵忍不住問道:“人死真能復活?”他自動生長在將軍府,對江湖中的詭秘變化,自然瞭解得很少。楚留香道:“人若真的死了,自然不能復活,但有些人卻能用很多方法詐死!”白獵道:“詐死?用什麼法子?”楚留香道:“內練到某一種候,就能閉住自己的呼吸,甚至可以將心跳停頓,血脈閉塞,使自己全身僵硬冰冷。”他接著又道:“但這種法子並不能維持很久,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個時辰,而且,有經驗的江湖客,很快就會發覺他是在詐死。”白獵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法子。”楚留香道:“據說世上還有三種奇藥,服下去後,就能令人身上一切活動機能完全停頓,就好像毒蛇冬眠一樣。”英萬里道:“不錯,我就知道其中有一咱叫‘西方豆寇’,是由天竺、波斯以西,一個叫‘基度山’的小島傳來的。”楚留香道:“但其中最著名的一種,還要算是逃情酒。”自獵道:“逃情酒?這名字倒風雅得很。”楚留香道:“只因制這種藥酒的人,本就是位風流才子。”他笑了笑,接著道:“有關這‘逃情酒’的由來,也是段很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