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站在這個陌生的盲者前,一點也沒有羞澀之意。因為她軀體真像是名匠用最純淨的黃金鑄成的,無論展現在任何人面前,都只以自豪,不必羞愧。柳明秋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幾乎已接近絕對完美的軀體,一雙黑少自多從來都極少有情的冷淡的眼睛中,居然也彷彿露出一些讚美之意,甚至還忍不住輕輕嘆息。“你知不知道你有一樣大多數女人都沒有的東西?”他問小蘇。“我知道。”小蘇說:“而且我還知道我有的不止一樣。”“哦?”“我有好身材,我有好面板,我還有一種可以讓男人心跳的魅力!”“你知不知道你所有的這些,都是武器?”柳明秋又問。“我知道。”小蘇說:“尤其是對付男人,這些武器遠比世上任何兵刃都犀利得多。”他的眼睛裡忽然湧出一種充滿譏消的笑意。“一個女人如果要用刀劍來對付男人,這個女人非但一定醜得要命,而且一定蠢得要命。”小蘇說:“就好像一個總認為只要有錢就可以征服所有女人的男人一樣蠢。”“你好像很瞭解自己。”“我一直都很瞭解自己,而且盡力要讓自己瞭解自己。”小蘇說:“因為一個女人如果不瞭解自己,就要上男人的當了。”柳先生笑。非常有興趣的笑容問她:“那麼,你是不是也知道你應該用什麼方法來善用的這些武器?”“是的。”小蘇說:“我跟你去突襲時,我就這樣子去,赤裸裸的去。”一個隱藏在密處時的年輕強壯男人,忽然看到一個長腿細腰渾身充滿了誘惑的漂亮美人在眼前出現,他會有什麼反應?——我不知道別人有什麼反應,我只知道如果我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這麼樣一個女人,別人一刀砍在我的頸子上,我都不會覺得痛的。柳先生又笑了。“難怪慕容說,我是個有眼光的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他說,“你的確沒有讓我失望。”高臺下,突然在一夕問流離失所的人們,心情都比剛才愉快一點了,因為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而且還有鍋魁和一塊塊比金條還厚三四倍的自麥斤餅,而且還是用一整條全牛燉的湯。一、他們都知道肉和餅都是高臺上那個人送的,可是他們全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這一次讓他們在一夕間忽然流離失所的人。所以他們都愉快得很。——有時候“知道”才是痛苦,“不知道”反而愉快。——那麼“完全無知,”是不是最愉快的呢?慕容在高臺上。有些人好像永遠是在高臺上的,看起來永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所以也很少有人會問他:“你冷不冷?”慕容不冷,至少現在不冷,因為現在正有一雙溫暖的手在按捏著他的筋骨肌肉和關節。這雙手是雙非常漂亮的手,如果有人說這雙手“如春蔥”,這個人一定是個豬,因為這個世界上絕不會有這麼好看的蔥,不管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的蔥都不會有如此纖長清秀白嫩。這雙手的腕上,有一截挽起的袖、藍袖。——小蘇跟柳先生去,她的表姐“袖袖”仍在,慕容身邊,是不能沒有人的。袖袖的手多麼溫柔,手指卻長而有力,在她的手指按捏下,肌肉鬆弛了,血脈也暢通,最重要的是,心情也輕鬆。慕容看起來輕鬆得幾乎已接近軟癱,可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彷彿有一點痛苦。他在柔軟的指下呻吟。“我錯了。”就算他不是在呻吟,聽來也是,“這一次我一定做錯了,我該死,袖袖,現在我只恨不得你能殺了我。”他的聲音甚至已接近啼哭,袖袖卻用一種非常溫和冷靜而又非常堅定的聲音告訴他。“你沒有錯,也沒有看錯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她告訴慕容,“我可以保證,這一次你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慕容突然萎洩。只有這個女人,只有她。她是誰?她叫袖袖,不是紅袖,是藍袖。月光如銀。小蘇依舊赤裸裸的站在不盲的盲者面前,她知道他不盲,非但不盲,而且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眼力都好得多。她知道她全身上下每個部位,即使是最細密的部位,都逃不過他的眼。這種想法,忽然使得她心裡有了種連她自己都不能解釋的衝動。她忽然發覺自己在緊縮,全身上下,每一個部分每寸面板都在緊縮。她其實希望某一些事件會發生。遺憾的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位不盲的盲者竟似真的是個盲人,既沒有看見她的赤裸的嗣體,也沒有看見她的漏*點和反應*他甚至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只不過冷冷淡淡的告訴她:“只要你懂得善用你的武器,我們這次行動,萬無一失。”“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是的,”柳先生甚至已轉過身,“我們現在就去。”他的冷淡無疑已經使得她有點生氣了,所以已經決心要讓這瞎子受到一點教訓。“我們為什麼不能再等一下?”小蘇也冷冷的:“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再出手。”“我們為什麼要等。”“因為有經驗的人都應該知道,天快亮的時候總是最黑暗的時候,也是在緊張中守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