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還有一個雕花的拱門,拱門內放了一張案桌,桌子的右側靠窗位置,有一張軟塌。窗臺上放著幾盆花,只是已經入冬,只剩下了幾片綠色的葉子。
“人呢?”
三人環視了一圈,竟然沒有看見御驚瀾的人,心裡有些著急,難道御驚瀾聽到外面的響動,逃跑了?
“安然留下,朕有話同她單獨說!”
忽然,從案桌之下,傳來御驚瀾的疲憊而虛弱的聲音,湛倫靠的位置最近,險些嚇得跳起來。在心裡暗罵了御驚瀾祖宗十八代,好好的一個皇帝,沒事鑽什麼桌子?
安然雙眼的視線挪向案几,只見明黃色的桌布晃了又晃,從桌子下鑽出一個穿著玄色長衫的男子。髮髻凌亂,滿臉鬍渣,眼眶凹陷,眼神空洞無神,御驚瀾怎麼變成了這麼樣子?安然不信,秦若陽和湛倫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數月前意氣風發、滿身霸氣的君王御驚瀾,到底去哪兒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同他說會兒話!”安然半響後才輕聲呢喃道,看著御驚瀾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她眼眶發酸!
“不行,要是他突然對你動手怎麼辦?要是你少了根寒毛,君莫離還不兩刀劈了我?”
湛倫搖頭如撥浪鼓,怎麼都不肯點頭!
秦若陽無語,但是眼神很堅定,他是同湛倫站在一條陣線上的,他也是一百二十個不放心!
御驚瀾爬上他人日思夜想的龍椅,精神已經極度匱乏,像是無數個夜晚都沒有睡過覺似的。他含糊不清的嘴裡反覆的喊著安然的名字,像是第一眼看到安然的時候,心裡對她的喜歡一樣,她的名字像糖一樣甜!
“你們先出去,我不會有事的!”
安然左右為難,在最後關頭,還是冷了聲音對湛倫和秦若陽說道。她還有時間同秦若陽和湛倫解釋,而與御驚瀾,今晚就是永別。這個呵護了她十多年的哥哥,她心裡終究是不忍的!
秦若陽和湛倫面對安然的堅持,千叮嚀,萬囑咐,最後妥協,站到了房門外。湛倫連身體都是緊貼著房門的,就怕裡面突生變故,來不及應對!
“瀾哥哥,他們出去了!”
安然輕輕的摘下面紗,露出那張清冷而帶著心痛的臉來,輕輕的喚了一聲。她不知道御驚瀾是如何知曉是她來了,但是,他確實在桌子下就知曉她來了。
安然不知,御驚瀾當年被三歲的她吸引住,那是因為她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味道。常人根本聞不到那股味道,可是他的鼻子比別人靈敏百倍,千倍,他可以聞得到,無論在哪兒,只要在五十米的範圍內,他都能夠準確的找到安然的位置。
安然站在門口和他的兩名貼身暗衛對峙時,那股奇特的味道便傳進了他的鼻翼裡,他便知曉,他心心念唸的然然來了。雖然四肢百骸痛到極致,但他的心瞬間活了!
御驚瀾靜靜的躺在龍椅上,沒有應聲。剛陽俊逸的臉早就看不清原貌,若不是安然認得他,真會把他當成外面的落魄書生,也說不一定!
“瀾哥哥,對不起,然然救不了你!”
安然的心亦是痛的難以復加,她努力過了,她真的救不了他。她也不知道陸雪傾和蘇媚兒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東西,他身上的蠱毒比其他人身上的蠱蟲,嚴重了一百倍。那些對常人有效的蠱蟲,放在他身上,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然然,還記得那一年,我帶著你去騎馬嗎?天空湛藍湛藍的,空中漂浮著一朵一朵像是棉花的白雲,空中偶爾掠過兩隻成雙成對的飛鳥,地上是一片無盡的草原,綠色的草原上鋪滿了野花,奼紫嫣紅,美的令人賞心悅目。我騎馬帶著你在草地上狂奔,感受著花草的香味,感受著迎面撲來的暖風,還有你唯一一次對我笑出銀鈴般的笑聲。。。。。。然然,你還記得嗎?”
御驚瀾已經閉著眼,回憶著多年以前的種種,記憶中浮現出過去所有美好的事情,腦海裡最深的人和事,那種笑聲,那種愜意,沒有煩心的事,只有他和她!
“記得,我還記得,你那天送了我一捧花。。。。。。很漂亮,很香,我很喜歡!”
安然中間有一瞬間的停頓,因為十五歲的御驚瀾對她一個小屁孩兒求婚了。當時的她還沉寂在痛苦的仇恨中,在她眼裡,御驚瀾也不過是一個大男孩罷了。而她那天唯一一次笑出聲來,因為那是她女兒的生日,她想開開心心的替她女兒過生,雖然早已物是人非~!
“我讓你長大了嫁給我,你卻忘記了,呵呵。。。。。。”御驚瀾自嘲的笑著,笑著,直到眼角滾落下幾滴痛苦與傷心的眼淚來,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