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和夏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時候更要好好約束自己,府中大門緊閉,族中子弟都被拘著,夏家族長曾經提出,世子夏明軒小妾柳葉的腹中胎兒最好尋個由頭處理了。
“婚事未定,嫡子未生,怎麼可能讓庶子出來?讓人怎麼看咱們永平侯府?規矩呢?禮法呢?”
永平侯不關心後院之事,直到前幾天才知曉,氣得不輕,派人把還在青樓買醉的夏明軒綁回來,行了家法後扔到祠堂裡反省。
見永平侯其言灼灼,說得道貌岸然,大呂氏勾起嘴角,眼中閃過諷刺,這不正是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家主母生病期間,奪了管家權,寵妾滅妻,這都是誰幹出來的?真是烏鴉嫌棄豬黑。
夏若雪帶著秋意走到廊下,聽見內室中正在議論自己的親事,她用手抓著帕子,抖了抖,內心很不平靜。
之所以和玉瑤郡主交好,就是提升自己的利用價值,可是袁煥之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派人來看她了。
二人定親,其中存在利益關係,而且袁煥之還有她的把柄,一旦心底那點傷疤被揭開,暴露在強烈地日光下,只會流膿出血。是她太小家子氣,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至少得掌握袁煥之的把柄,二人才能平等,夏若雪又想到了李月娥。
“若雪,怎麼不進門?”
門簾外,露出一抹米分色的裙角,大呂氏揉揉眉心,疲憊地道,“我和你爹正在商議你的親事,你也進來聽聽吧!”
“娘,女兒才及笄,親事還是往後拖拖,我聽說莫家被皇上發配西北了?”
莫中臣被皇上好一頓訓斥,灰頭土臉,離京之後,御史府被貼上了封條,本來夏若雪應該幸災樂禍的,只是她總覺得,莫家此舉是有意為之。
“哈哈,那是自然,西北常年風沙,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大呂氏哈哈大笑,幸災樂禍,一張大餅子臉,嘴角都扯到了耳根處。
一路要吃苦頭不說,竟然被髮配一年,這次莫中臣得罪人,皇上玩真的,以前不過是在周邊做做樣子,回來就升官,這回明顯不同,她就等著莫中臣倒臺,夫妻二人成了平頭百姓,她好任意踐踏侮辱。
“無知婦人!你懂個屁!”
永平侯一拍桌子,茶壺茶碗全部滾落在地,發出清脆地響聲,身旁正在賣弄風騷的春花嚇得一個哆嗦,臉色煞白。
屋內丫鬟婆子都在,永平侯一點不給大呂氏留臉面,剛才還覺得她沒那麼醜了,得志便猖狂,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臉,讓永平侯很不齒。
一直以來,他心中都有一把火,按理說,夏家和莫家有姻親關係,雖然從前有點隔閡,但是親事已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莫中臣同朝為官,就應該彼此幫襯。
大呂氏可倒好,愛耍小聰明,藏著私心,女兒夏若雪同樣和莫家較勁,越發拎不清,一點好也沒得到。
“老爺……”
大呂氏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中惱怒,當著眾人面,永平侯竟然和市井中的小混混一樣爆粗口。
“說的就是你,長得醜就算了,腦子還不靈光!”
永平侯一甩袖子,站起身來,對比還是小吳氏溫柔小意,更得他心。昨日晚上,二人在行房之後,小吳氏聽說莫中臣被流放到西北,竟然很是羨慕。
京都一團亂,這個時候西北卻安逸,那裡窮山惡水,氣候惡劣,可有銀子到哪裡不是活著,遠離是非之地,官位還是正二品,就算是勞動改造,可有人敢為難?
永平侯想到這一點,暗罵莫中臣老狐狸,他是著了道了。在早朝上,聲討最厲害的,就有他永平侯,可算得到了落井下石的機會,他不能眼睜睜地錯過,結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大呂氏目光短淺,永平侯很後悔娶了這麼醜八怪,若是提早告訴小吳氏,沒準早就拆穿了莫中臣的小伎倆,可現在一切為時已晚。
一番解釋之後,大呂氏咬牙切齒,這麼說,莫家就這麼輕鬆的離開了?她眼中通紅,不知所措。
“不如派一些人,找點麻煩?”
大呂氏頭腦一片空白,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她不甘心,總不能讓莫中臣逍遙快活,西北天高皇帝遠,她在京都想要做什麼,束手無策。
“蠢婦!”
小吳氏果真沒猜錯,大呂氏就記著那點私仇,這個時候百官人人自危,恨不得呼吸都小點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蠢婦竟然還想著找他人麻煩!真是愚蠢的無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