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回門宴直到了下午未時後才結束。鍾涵幸而不像溫子明那樣三杯倒,反而十分清醒地撐到了向眾人告辭之時。他看著溫含章臉上的薄紅就露出笑意,溫含章有幾分酒意上頭,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更是昏昏欲睡,鍾涵不讓丫鬟們進車廂,一直獨自照料她,又是喂她喝水,又是拿著一把團扇為她散熱,越忙越起勁,到頭來怕她晃得不舒服了,還將她抱在身上。
大熱天那肉貼肉的勁兒,簡直了!
溫含章推了他兩把也推不掉他的熱情,異想天開,突然問他:“如果一個人突然間行為異常,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第28章 記仇的男人
鍾涵頓了一下; 笑著拉過溫含章的手掌握在手裡:“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溫含章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一坐而起;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鍾涵強忍心虛,依舊面不改色,只是幫她扇扇子的速度徒然加快了些。溫含章被涼風這麼一吹,重新臥回鍾涵懷裡; 枕著他的手臂問道:“我的妹妹們,你都見過了吧,覺得眼熟嗎?”
鍾涵有些不知所以然:“你的妹妹都是深閨女子,我何來眼熟之說?”
溫含章哼哼了兩聲; 腦子有些冷靜了下來; 兩個親妹妹都圍觀過他這種醜事到底說不出口; 但心裡已經給他打上一個大尾巴狼的印記——都說他過目不忘; 當日他都知道上門拆穿溫晚夏; 溫微柳同樣乘著伯府馬車出門窺探過他; 不信他沒注意到!
鍾涵被溫含章這神來一問給鬧得滿頭大汗; 方才心中真是像被雷劈中一般; 覺得溫含章十分高深莫測。懷裡臥著一個深藏不露的妻子,鍾涵手腳僵硬地撐到了回府; 一回房就張羅著沐浴更衣。
溫含章倒是還好; 只是蘇嬤嬤猶豫著找了過來; 道是鍾涵換下的內衣像是被水浸過一般; 言下之意是; 姑爺是不是虛了點?
溫含章有些奇了; 剛才她在鍾涵身上趴著時,還覺得他手掌溫涼,觸之舒爽,怎地突然就出了這麼多汗,難道他是容易盜汗體質?
溫含章想著要不要給他補一補,和蘇嬤嬤說了這個想法,蘇嬤嬤喜逐顏開,對著她連磕三個頭,再三保證一定會把這個事情辦好,恨不能在她面前立下軍令狀,很有一種壯士酬知己的鞠躬盡瘁。
蘇嬤嬤走後,秋思在一旁笑得不行:“姑娘您不知道,蘇嬤嬤一直覺得您不喜歡她,這幾日將咱們院裡出來的大小菩薩都拜了個遍,還給我們幾個大丫鬟都送了禮,就指著大家在您面前說幾句好話呢。”溫含章從小就不耐煩用嬤嬤,但張氏算計陪嫁時怕小丫鬟們年紀小不懂事,什麼事都隨著溫含章,還是得有個老成的嬤嬤鎮宅才行,硬是在陪嫁隊伍中安排了兩個。
春暖捂著嘴輕笑:“都知道您不喜歡用嬤嬤,嚴嬤嬤素來端方慣了還好些,蘇嬤嬤真真擔心個不行。”嚴嬤嬤,人如其名,整日裡見著都是脊骨挺得直直的,耷拉著嘴唇,神色嚴厲,看著就不太好接近。
溫含章一早就跟他們談過以後的前程安排,春暖一點都不擔心這兩位嬤嬤上來搶了她的位置。但這幾日她瞧著蘇嬤嬤上躥下跳的就覺得好笑,等著吧,像是嚴嬤嬤那般老實待著還好,姑娘最不喜歡那等多生是非的,蘇嬤嬤這次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誰知道她這一回竟算錯了溫含章的心思,溫含章笑著道:“知道上進總是比默默無為的更好一些,蘇嬤嬤年紀是你們的一倍還多,你們要多敬著她一點,跟底下的小丫鬟們也說說,別真把人當婆子看。”
秋思素來心直口快,又是重新和溫含章一起長大,直接就問道:“這可不像姑娘您往日的作風,蘇嬤嬤身上難不成還真有您看得上眼的優點不成?”
溫含章皺了皺眉,春暖素來知機,立即就道:“人人身上都有優點,你身上那麼多缺點姑娘不也忍你這麼久了麼?”
春暖這一說,立刻就像點著了炸藥包,秋思非要和她辯個青紅皂白,溫含章頭疼得不行,通通訓了一遍:“你們兩個這兩日都跟在蘇嬤嬤身旁學著點,看看人家是怎麼行事的,都是我把你們給縱壞了。”
一場口角就以兩位大丫鬟的兩敗俱傷結束,春暖秋思心中都有些不舒服,但這是溫含章直接下令,他們也沒了奈何,只得收拾收拾到蘇嬤嬤手底下報道。
蘇嬤嬤得知多了兩個打下手的,笑得見牙不見眼,她可看得明白,知道這是二少奶奶要抬舉她呢。瞧著那些個不慌不忙成竹在胸的她就看不慣,不過是個下人而已,裝個什麼大頭蒜,主動為主子分憂才是分內的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