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不亦樂乎。
溫微柳搖了搖頭,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一次她要對不起大姐姐了。鍾涵雖有才子之名,一生卻滿是逆境和坎坷,不僅早逝,且斷子絕嗣,十分悽慘。沒了她,大姐姐這一回的接任者可不好找。
沒了她,怕不會有人能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好好對待她留下來的兒子。
若是嫡姐想要指望夢姐兒這個蠢貨?
溫微柳微笑,夢姐兒不過是個只會在親孃肚皮下翻滾撒嬌的小崽子,遠嫁之後沒人撐腰,竟然能被婆母磋磨得枯黃瘦弱,被她姨娘三言兩語說動了心一起逃了出來,最後還不是要死在外面讓她這個當姐姐的幫忙收屍。
她看著和張氏攜手出來的溫含章,又看著親熱地走過去扶著張氏的大嫂,這堂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孤寡,就是早死,以後都不會比她過得更加如意。
到時候她便要看看嫡母在接連失去兩個孩子,又沒了衛紹這孝心滿滿的東床快婿後,將會過出什麼樣的好日子。如果不是張氏在裡頭挑撥是非,他們夫妻最後何至於會過成哪個樣子?
溫若夢一看見溫含章,就高興地湊了過去。她之前不敢和嫡母相爭,溫含章回來這小半日的光景,都沒能和她搭上半句話,剛才越吃就越覺得鬱悶,越鬱悶就越吃越多。
以至於溫含章和她說話時,夢姐兒打了一個不太雅觀的嗝兒,她立時就紅透了臉,用帕子捂住嘴,左右看了一下,幸運地發現除了大姐姐外沒人發現,臉上高興地開出了兩朵小酒花。
張氏對幾個庶女一向就是面上的情,見著她這蠢樣乾脆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溫含章用手颳了刮臉笑話她,夢姐兒挺著小肚皮,圓圓的臉盤紅成個大桃子,卻還是執意坐在她身旁。溫含章摸著她軟綿綿的手掌,故意笑著道:“快點說,你送給我的那匣子荷包做了多久了?一個個精美得不像樣。”
這小姑娘在她出嫁前一日拿著一個紅木匣子到她院子裡,不好意思地說是送給她的結婚禮物。溫含章當時開啟一看,見是好幾行碼得整整齊齊的荷包,就讓春暖收了下來,也沒細看。
昨日認親儀式前,春暖和秋思就把這一盒子的荷包翻出來了,說是針腳細密,圖案精緻程度比繡娘所出更加漂亮多彩,拿出去送人絕不會丟臉。溫含章才想起溫若夢之前求了溫子明畫了好些花樣子,應該就是為了做這些荷包用的。
溫若夢不缺女紅針線,張氏連嫁衣都不用她繡,荷包扇套靠枕帳掛這類小物件更是準備了不知凡幾,但夢姐兒的這份心意卻叫她十分嘆然。
溫若夢雖有一個女紅高手當姨娘,可自己的一雙小笨手卻遠不如她姨娘心靈手巧,之前學女紅時一天手指上就要紮上好幾十個針眼,那麼多數量的荷包必然不會全是黃老姨娘的功勞,也有她的一份心意。
溫若夢撲閃著大眼睛:“大姐姐用得上就行。”
兩人正在說些小話,溫微柳端著酒杯,帶著好幾個族中的小姑娘親親熱熱地湊了過來:“大姐姐回來這麼半日,我都沒能和大姐姐說上一句話。就夢姐兒會討巧,看著大姐姐的身影就湊過來了。”嗔怒半帶玩笑地看了夢姐兒一眼,夢姐兒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鬧了個大臉紅。
溫微柳又讓出了身後的幾個小姑娘:“大姐姐,大家都想著過來敬你一杯呢。”
溫含章認出了是族中幾個一向喜歡跟在她身後的小姑娘,笑眯眯的:“今日真是多謝你們過來了。”
其中一個長著一雙英氣秀眉的姑娘,就笑嘻嘻道:“以前含章姐姐每每作出了什麼好吃的好頑的都惦記著我們,這次含章姐姐回門,我們當然要過來。柳姐姐不愧是含章姐姐的親妹妹,說話十分親切,以後我們可就都和柳姐姐頑,不和你頑了。”說著俏皮地對著溫含章做了個鬼臉,“以前多謝含章姐姐的照料,我就先乾為敬了!”說著便幹了下去。
溫含章也是一口而盡,心裡頭有些驚訝,雖然小姑娘這話是玩笑話,但以前溫微柳可不太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每每遇到都是安靜地呆在一旁,今日可真是大不相同。就算是醍醐灌頂突然想通了與人和睦才是相處之道,也沒有立刻就這麼駕輕就熟的。
她看著溫微柳和小姑娘和嬉戲打鬧,一身品藍色銀絲邊紋襦裙襯得她面目安靜沉婉,卻又紅頰白潤,俏麗明媚,隱隱有種讓她覺得不太和諧的味道。說起來,溫微柳讓她覺得詫異的事情已經好有幾樁了。
她將這事記在了心上,想著待會要提醒一下張氏,看看溫微柳身邊是不是有些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