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姻緣開始,他就下了決心,要還給她一輩子全然無瑕的花好月圓。衛紹能給她的,他能給的更多。
鍾涵訓完了話就讓人依次出去,彩月的膝蓋就跟黏在地上一樣,清皓最後竟是把她扛出去的,彩月對著清皓拍打不停,鍾涵雙目微闔,也不管,直至屋子裡只剩下他獨自一人,他才走到了裡間。
將剛才翻看了一半的財物清單拿了出來,另有十二張畫著首飾的宣紙,對照著竟然全都找了出來。
孃的首飾一件沒少。
祖母幫他保管得好好的。
漆黑的書房中,鍾涵的情緒就像這夜色一般深沉幽黑,說不出什麼滋味。
想著夢裡他害怕打草驚蛇一直不敢在明面上尋這十二幅美人圖,鍾涵心中無不自嘲,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在乎的東西,就越容易離你越遠。
夢裡,他一直沒有成親,老太太身死後他因為在外為官不能及時回來,孃的嫁妝一度落到了寧氏手上。寧氏看著精明卻是個糊塗蟲,鍾澤拿著他孃的嫁妝去討好小妾,被鍾晏一樣認出了那支金簪和美人圖中一模一樣,隨後這十二根簪子就跟他現在眼前的一般,都被找了出來,裡面竟然藏著一張前朝繪製的金銀礦圖。
鍾晏從地下開出了這筆財富,幫助三皇子謀反登基,又知道他一直在暗中找尋先父遺物才想要殺人滅口。第一次被追殺時他十分錯愕,多年來他和鍾晏都是相安無事,沒想到鍾晏卻突然出了殺招要害他性命。
偏偏他對其中緣由一無所知,直到兩任皇帝登基後,他臨死前才在鍾晏手下知道了這個秘密。鍾晏為什麼非要殺他,因為他在三皇子登基前獻出了一部分當做自己的政治投資,但對著廢帝卻隱藏了絕大部分礦產的情況,財帛動人心,他要留著這筆潑天的財富給自己的子孫後代,他怕他大哥在其他什麼地方也給鍾涵留了線索,所以他不得不死。
祖母以後如果知道,正是她幫他保管的這些嫁妝,將她深愛的二子推入深淵,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鍾涵需要這筆財富幫他復仇。溫含章剛才問的,他早便知道。他只是不願意將這麼赤裸裸的權勢交換擺在溫含章面前。
永平侯和二叔早有交情,永平伯府不受皇上信任,需要靠著二叔在皇上面前掙臉面。二叔不安好心,願意插這一腳不過是看中了永平伯手上的軍權。
溫含章是先永平侯掌中愛女,闔府中只有嫡出的三房之子有資格與她配婚,世子夫人不能因孃家的利益糾葛對侯府心存不滿,鍾澤便被排除在外;三房的鐘淞有父母為他籌謀,若是讓鍾淞得了溫含章,三房必會藉著永平伯府發展在軍中的勢力。將溫含章許配給他,他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從小走的便是科舉之路,永平伯還不是隻能與二叔進行交易?
溫含章確實十分聰明,從世安院下人對她的防備中便能猜出這樁婚事的不簡單。
鍾涵想著上輩子溫含章的殫精竭慮,為了讓衛紹能更進一步,她大雪天的陪在三皇子妃身邊跟人應酬結交,也正是那一回,她又救了他第二次。
他沒想過那片山林中居然會有三皇子的別院,也從沒想過會在那樣大雪紛飛的天氣在戶外遇到溫含章。鵝毛大雪,滿地冰霜一片晶瑩,她卻突然而至,給了他一件皮襖和一些金瘡藥,讓他冷到骨子裡的心突然火熱起來。
一年之間救了他第二次,溫含章許也覺得那是孽緣,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可思議。
只要是有緣,便足夠了。
鍾涵從案上拿起一根溫含章端午為他編的百索子,想著溫含章此時好夢正眠,心中暖意融融。
第33章 請安與分家
溫含章一覺醒來; 覺得簡直就像拉練了軍訓拉練了十公里一般酸爽。她有些感嘆,真是平時太少鍛鍊了; 身上都是軟綿綿無甚力氣; 一做重活便受不住。這要是換在從前,她一個人就能把一編織袋的衣服扛上六樓。
溫含章正在被窩裡哼哼; 錦繡團絲繡龍鳳大紅紗被下卻徒然伸出一隻爪子精準地握住她痠軟的小腿,把溫含章嚇了一跳。
鍾涵半睡半醒地將她的腦袋捂到胸前; 一隻手揉捏著她手臂上的軟肉。溫含章一個勁兒抽著冷氣; 最後實在太疼了,一把推開了他的好意,小聲道:“不要了!”
與此同時,在外頭守夜先前一直不敢出聲的蘇嬤嬤看著時辰差不多; 不得不喚了一聲:“奶奶; 要起了麼?”
溫含章臉上有些紅; 鍾涵卻不捨地回味著剛才手上的觸感,柔嫩滑潤; 讓他都有些魂不守舍起來。他可惜看著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