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彙報就越生氣,尤其是知道溫含章被一桌吃不下口的膳食膈應得一晚上都吃不下東西的時候。她從小便是嬌養出來的,和他在一起不過幾日,就要受苦受氣,叫他心中不斷翻滾起復雜的愧疚之情,忍到了溫含章睡下才終於能發作出來。
二叔若是好惹的,他不會夢裡夢外到現在為止還要仔細籌謀。
他瞪了彩月一眼,眼底的決然讓彩月有些發憷:“這裡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說旁的話。高管事和葉管事,這院子裡只會有一個女主人,若是你們繼續如此無甚作為讓二少奶奶要摸著鼻子過河,我這小廟也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
兩位管事一個激靈,不住磕頭,他們都是有汙點在身的,絕不願意再回去過苦日子。
“蘇嬤嬤嚴嬤嬤,還有你們四位姑娘,二少奶奶的性子你們比我清楚,錢匣子裡有金有銀,出了門拐過兩條街便有酒樓客棧,她不想吃你們便勸著點,勸不住便讓人出門找我回來,以後若是有這種讓她餓了一晚上的事情發生,縱使你們是少奶奶手底下的人,我也不會客氣。”
蘇、嚴兩位嬤嬤面上十分淡定,春暖和秋思之前因著蘇嬤嬤的事情已經被溫含章教訓過了,此時雖然憋紅著臉,卻不敢說些什麼。
最後對著彩月和清皓,鍾涵輕描淡寫道:“你們兩個是這院子裡唯二沒有身契的,先前因為沒有當家主母,我想讓你們幫我看著點,現下我既已成親,你們明日就收拾一下,回奶孃身邊承歡吧。”
清皓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二少爺,我這一日都跟著你在翰林院裡,可什麼都沒幹啊!”他這才是池魚之災,冤枉得很。
彩月眼眶裡噙著淚珠,突然朝著他磕了個頭:“是不是隻要有身契,我便能留在這裡?我願意籤身契,我不走!我還要幫您看著書房,我不能讓人害了您!”
清皓一揮手就扇了她一巴掌,小聲喝道:“笨蛋!”對著鍾涵道:“讓彩月回去,我會讓娘約束著她一點,二少爺您可千萬別趕我走,否則我過不了大哥和二哥那一關。”
清皓一家子都是鍾涵母親的陪嫁,尤其是清皓的親孃,是先太太的貼身大丫鬟。可惜當年鍾涵爹孃身死之後,人心思變,院裡的家生子中居然出現了想要暗害二少爺的惡毒下人,當年老太太便做主將這院子裡一干人等全都遣散,又調來了她院子裡的人幫忙管著,直到前幾年鍾涵才找回了他們一家子,將他們安置了下來。
清皓和二少爺的感情一向不錯,絕不願意為著個蠢妹妹就離開了鍾涵身邊。
彩月還不死心,她捂著臉瞪著清皓,後又直直盯著鍾涵,面色沉鬱:“我什麼都沒幹過,若是您這樣就要將我遣走,我絕對不服!”
鍾涵笑了一下,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他指了一下葉管事:“彩月到底都跟你們說了什麼?”他本不願意在眾人面前讓她沒臉,彩月卻非要糾纏不清。
葉管事吞吞吐吐的,到底道:“彩月姑娘讓我們先看一下二少奶奶的性情,再決定靠不靠上去。”事實上先看後做並沒有錯,只是他沒想著二少奶奶一來就和世安院的人杆上了,火力還那麼猛,能把一向被二少爺視為仇人的侯爺也給勸動了。
葉管事如今真是後悔莫及,二少奶奶精明能幹就算了,她還將二少爺的心緊緊攥在手裡,不過剛受到丁點欺負就把二少爺激得坐不住了。
葉管事看著跪在地上的彩月,突然有些懷疑起她的的話來,二少爺是真的有心納她為妾嗎?
溫含章這邊的下人互相使著眼色,看著彩月的眼神都有些瞭然,十分不屑。
鍾涵冷笑道:“你確實什麼都沒有做,你只是讓大傢什麼都不做罷了。”他不願意跟彩月繼續糾纏,轉身對著清皓道:“若是以後二少奶奶願意讓你進內宅,你再進來。以後你便跟在你兩個哥哥身後歷練著些。”
“至於彩月,”鍾涵緩了一聲,終究看在之前的情分上,道,“二少奶奶身邊也有懂藥理的丫鬟,你年紀也到了,是時候出去備嫁,我會讓少奶奶給你備一幅嫁妝,奶孃年事已高,你多陪著她一些。”
彩月的確十分忠心,可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就不能讓她在後宅中礙溫含章的眼。這一回她仗著與他多年的情分,串聯著兩位管事作壁上觀,確實沒有下手為難溫含章,可他若是將她留了下來,她看著他們夫妻恩愛,天長日久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了壞心眼,到時候溫含章看在他的面上,又有她三個哥哥都幫他在外管理產業,處理也不是,不處理也不是,他絕不願意讓溫含章陷入這種窘境。
自他下手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