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好幾年不見,幾乎有些認不出了,從前的兒子渾身帶著不服管教的暴戾之氣,他總擔心兒子會惹禍會被人害了去,日日夜夜地祈禱。沒想到冬生長大了,懂事了。
他老淚縱橫,緊緊地抓著程如山的手,哽咽:“好,好。”
程如山俯身把父親背起來,又問谷連長,“請問我大哥程如州在哪裡幹活?”
谷連長道:“程如州情況特殊,並沒有安排具體勞動,應該在那邊薅草。”
程如山:“麻煩谷連長幫我去喊大哥回家,我先送父親回去。”
姜琳領著大寶小寶陪著閆潤芝在院子裡等,等不及就到了門前的小道上。
等了一會兒,遠遠的看著高大的程如山揹著一個人過來,姜琳歡喜道:“來了。”
閆潤芝身形有點呆,趕緊摸摸自己的臉,“寶兒娘,你看我臉上有沒有灰?我早上出門洗臉了沒?坐車的時候,噴一臉灰土,擦乾淨沒?”
姜琳很認真地給她攏攏頭髮,用食指擦了擦兩條略有點淡卻形狀好看的峨眉,笑道:“好看得呢,一打眼像十八,仔細看一枝花。”
大寶:“嫲嫲,俊得很。”
小寶:“爺爺肯定喜歡。”
閆潤芝就笑起來,“誇得我心花怒放的。”她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襬,然後迎出去。
她看程蘊之還讓兒子揹著,這是咋的了?一著急也忘了要給老頭子留個美美的印象,立刻衝過去,急得喊道:“冬生,你爹咋地了?”
程如山道:“沒事,我爹太高興,我揹著他。”
程蘊之拍拍兒子的肩膀,“快放我下來,我沒事。”
程如山還是把他背到門口,這才小心放下來。
閆潤芝和姜琳忙上前扶,大寶小寶也跑過去,脆生生地喊:“爺爺!”
程蘊之低頭看著這倆一模一樣的小孫子,歡喜得又笑出眼淚來,“哎呀,好,真好。”他把手放在自己衣襟上擦了一遍又一遍,伸手想摸摸,看他倆嬌嫩的臉蛋又怕自己粗糙的手給擦破皮,就顫抖著摸了摸頭髮。
大寶小寶一人抓著他一隻手,湊上去親了一下,“爺爺,我給你帶了糖,吃了糖甜甜的。”
小寶很大方地把自己藏的大白兔奶糖拿出來,剝開紙給程蘊之吃。
程蘊之彎下腰,張嘴含住,口腔裡就被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填滿,心裡被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喜悅和重重的鈍痛充塞著。
“好,好!”
閆潤芝一遍遍地擦著眼淚,拉著姜琳對程蘊之道:“這是咱兒媳婦兒,倆寶兒的娘,是咱家的大功臣,你還沒見呢。”
姜琳給程蘊之鞠躬,叫了一聲爹。
程蘊之高興得嘴唇直哆嗦,下意識地就伸手想在兜裡掏摸掏摸找個見面禮什麼的,可惜口袋裡只有破洞。
閆潤芝趕緊攙著他,“別掏了,如州呢?”
程如山道:“娘你和爹說說話,我去找大哥。”
姜琳想讓閆潤芝和程蘊之說說貼心話,她就領著大寶小寶跟著程如山去。
轉眼姜琳幾個走遠,閆潤芝扶著程蘊之,把臉貼在他胳膊上擦眼淚,“咱冬生好樣的,給咱們平反了。”
程蘊之點點頭,“那孩子七八歲的時候就說過這事兒,我覺得他一個孩子就說說氣話,哪裡知道……哎,好孩子。咱大哥沒白疼他。”
閆潤芝扶著他進院裡,程蘊之看著媳婦兒,嘆了口氣,“這麼些年,我都老了,你還是那麼年輕俊俏。”
閆潤芝因為家裡條件不好,還有大寶小寶要照顧,一天都離不開,所以這幾年兩人一直都沒見過。彼此都記著從前的樣子,甚至在記憶裡不斷地美化,那個人就越來越年輕,甚至成了初見時候的模樣。
在程蘊之眼裡,媳婦兒永遠都是剛結婚時候的俊俏模樣,同樣,在閆潤芝眼裡,丈夫永遠都是當年儒雅俊秀的模樣,在農場給他們講故事。
她笑道:“快別給你自己貼金了,你老早就是老頭子了。我嫁給你那會兒,你就快三十了,擱我爺爺那時候,都快抱孫子了呢。”
程蘊之點點頭,笑起來,“對,我娶你的時候就是老頭子,比你大那麼多,你也不嫌棄。”
閆潤芝讓他坐下,“當初不嫌棄,現在更不嫌棄。咱們回家,好好過日子。”
她從腰間的小布包裡掏出木梳,給程蘊之梳梳頭,“咱們那小四合院要回來了,回去住一起,我給你們做飯,你就給我們種花,如州給咱們唱戲,冬生賺錢,寶兒娘當司令員,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