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這待客之道,可還真有些特別。”
“不敢當。”冬暖故從屋裡搬了一張凳子出來,放到了小樓前的桂樹下,未有絲毫的好態度,“右相若是有事便坐下說事,若是沒事便請便吧,羿王府任何一處地方的景緻都比寂藥的景色要美,我也伺候不起右相大人這尊要求奇怪的大佛。”
她還要到廚房去看看司季夏如何了,方才的他讓她的心不安,此刻她只想到他身邊去,無暇應酬樓遠這隻老狐狸。
“呵呵,八小姐見怪了,樓某可不是難伺候之人。”樓遠也走到了桂樹下,只是看了一眼面上布著一層薄灰的凳子,並未坐下,而是站在凳子旁道,“樓某過來,自然是有事要與八小姐與世子說的,而且還是要事,不便旁人傳達,是以樓某親自過來了。”
冬暖故這才正眼看樓遠,只見他嘴角還是掛著似乎不會變的淺笑,“還請八小姐與世子儘快收拾收拾,你們二人天黑之前要隨樓某啟程前往京畿,王上下了聖旨道是要召見八小姐與世子,至於何事,王上未有告知樓某,樓某也不知曉,所以八小姐可別問樓某是何事,樓某可不敢隨意揣度王上的心思。”
冬暖故眸光沉沉,定定看著樓遠,似乎在掂量他說的話的真假。
片刻之後,才聽冬暖故道一聲“那便請右相大人稍待”,而後轉身往後院的方向去了。
樓遠看著冬暖故的背影,揚了揚聲音道:“樓某瞧著今兒羿王府的天氣不大好,不知會否有暴雨突來,八小姐與世子還是儘快些為好,正好樓某物事可做,便在這兒等著八小姐與世子了。”
冬暖故轉了個彎,消失在了樓遠的視線裡。
春蕎替樓遠擦了凳子,樓遠滿意地坐下了身。
“爺是怕羿王爺突然反悔,是以要在這兒等著八小姐與世子一道走?”春蕎壓低音量問。
樓遠但笑不語,秋桐亦小聲問道:“爺那聖旨……?”
樓遠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打斷了秋桐的話,秋桐便轉問道:“爺還沒能得到八小姐與世子的回答便在這兒等,爺確定他們會即刻就隨爺走?”
“這個嘛……”樓遠將背靠到身後的桂樹樹幹上,笑得篤定,“世子或許不會,但是八小姐,一定會。”
☆、001、平安你怎麼了?
誠如樓遠所說,冬暖故選擇隨他去京畿南碧城,倒不是因為聖旨當頭,而是因為她不想司季夏再留在寂藥再留在羿王府,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與司季夏一去不回。
只是她心中的這個念頭她並未與司季夏提及。
沒有了非留在羿王府不可的理由,司季夏隨冬暖故決定,她想去哪兒,他便陪她去哪兒,倘她不想去,違抗聖旨又如何,如今的他什麼都沒有,除了她,再無什麼值得他害怕值得他掛念。
當樓遠看著未著斗篷從後邊院子走出來的司季夏時,自然而然地去看他空蕩蕩的右邊袖管,司季夏並未有所閃躲,反是坦然客氣地與他見了禮,反是冬暖故眼神陰陰地直盯著樓遠,盯得樓遠呵呵笑道:“八小姐的眼神,有點可怕啊。”
冬暖故無視他,拉著司季夏的手轉身就往屋裡走,司季夏則是對樓遠微微頷首以示歉意,任著冬暖故將他拉回了屋。
樓遠的眼神落到冬暖故與司季夏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又笑道:“八小姐與世子和好了啊?”
秋桐在他旁邊小聲提醒道:“爺再多說話,當心八小姐反悔不把王蛇給您了。”
樓遠立刻閉嘴,待冬暖故與司季夏進屋後才道:“秋桐啊,可算說了回人話,待回京了,爺有賞啊。”
秋桐的嘴角抽了抽,連忙拒絕道:“爺你可別,爺的賞賜秋桐可不敢要。”
正當這時,春蕎輕輕撞了撞秋桐的手肘,示意她少說兩句,她們的爺不同常人,讓他找著了話題說起來可就沒完沒了了。
秋桐會意,即刻閉嘴。
冬暖故推了司季夏去他那屋收拾,她則是回她那屋收拾她的細軟,把她當了玉佩得到的銀票和銀兩全都放進包袱裡,再將在水月縣時司季夏幫她買的茶梅髮簪簪到發上,別上耳墜子,再將那隻木刻鐲子套到右手手腕上,喚了小銀,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後闔上屋門出了屋。
屋外及院子裡還未見司季夏的身影,只見樓遠一臉愜意地坐在小樓前的桂樹下,冬暖故本是想到旁屋看看司季夏是否收拾妥當,卻在想想之後沒有朝那邊走,而是提著行李走下了前廊。
樓遠看到跟在冬暖故身後的銀環蛇,不由誇讚道:“八小姐可真是御蛇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