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竟是視身旁身後的太監於無物地撫向了薛妙手的臉頰,輕輕挑了挑她的下巴,挑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著他,眸中的那一番憐愛摻進了滿滿的淫色,朝她面上輕輕吐著氣,“你說是不是,林姑娘?”
“王上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奴婢不敢二話。”薛妙手的態度還是恭恭敬敬的。
莫琨收回了手,抬眸看向薛妙手身後黑漆漆的遊廊,蹙起了眉,聲音也沉了下來,道:“今兒個這長廊怎麼不點燈?貴妃呢?朕兩日不見她想她想得緊了,趕緊去通傳,道是朕過來了。”
“娘娘給王上安排的美人兒沒能讓王上滿意麼?”薛妙手沒有走,反是問起了莫琨問題來。
莫琨竟也不惱她,反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自然是滿意得很,只是不能見到貴妃,沒有她在朕耳邊給朕說說話,朕這心裡總是覺得不安,想來也是睡不著,就過來看看貴妃了,行了,趕緊去通傳吧。”
莫琨說完,朝薛妙手擺了擺手,臉色疲態有些重,眼袋也有些腫,不知是沒有休歇得好還是因為其他。
“慢。”王上忽然將眉心擰得更緊了,“朕似乎覺得……好像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怎麼回事?”
“王上玩笑了,這兒是芳蘭宮,怎的會有血腥味。”薛妙手很是平靜地答著莫琨的話,“奴婢瞧著王上面色似是有些睏倦,想來是王上覺著累了有錯覺。”
“應該是吧。”莫琨抬手揉了揉顳顬,再次朝薛妙手擺了擺手,“所以快去給貴妃說朕過來了。”
莫琨始終還是依著雲綠水,並未直闖入後殿。
薛妙手依舊沒有走,反是朝莫琨再次福了福身,道:“王上莫著急,娘娘讓奴婢再次等候王上,道是有驚喜要送給王上。”
“哦?”莫琨眼睛一亮,“貴妃知道朕今夜會來?”
“娘娘伺候了王上這麼久,與王上總該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的。”薛妙手微低著頭,依舊恭敬地說著話,“娘娘本是想留到王上壽辰那日才給王上這個驚喜的,但今夜王上既已來了,今夜將這個驚喜送給王上也一樣,總歸都只是給王上特意準備的。”
“驚喜?快快快,快給朕看看這個驚喜。”莫琨顯然很是高興,“貴妃給朕的驚喜,朕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
“那就請王上回到前殿坐上一坐,待王上瞧過了這個驚喜再到後殿看娘娘也不遲。”
“好好,朕就先瞧過這個驚喜再去見貴妃。”莫琨笑得眼角笑紋深深,轉了身,走回前殿去了。
薛妙手維持著微弓著身微垂首的姿勢,待得莫琨回了前殿,她才緩緩抬起頭來。
打著風燈的太監也隨著莫琨回了前殿,中庭重歸於黑暗,前殿裡的火光從拱門投照到遊廊上來,照到薛妙手這兒來時,火光已然變得昏暗。
薛妙手整個人,還是站在黑暗裡。
只見她看著拱門,眼神陰沉,翻滾著狠厲。
忽然,一道細細的銀光從庭中更深處的黑暗掠來,整整好繞在薛妙手的脖子上,這道細細的銀光只消收緊,就隨時能割破薛妙手的喉嚨。
可薛妙手面上沒有懼意,且非但沒有懼色,反是微微一笑,低聲道:“大琴師就算現在殺了我好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你們想要殺九皇子,不論隨時下手都可以,根本就不需要白某與公子走這一趟。”白拂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薛妙手身後,陰沉的聲音亦是壓得低低的。
“大琴師說的是對,但是,這總歸是不一樣的不是?”薛妙手不驚不亂,反是鎮定自若,“而且我一定需要大琴師與公子來走這麼一趟,因為我始終要找一個大夫來為娘娘看診,公子是我心中最好的大夫人選。”
司季夏亦站在薛妙手身後,緊握在劍鞘上的手不曾鬆開。
白拂在佈一個局,而薛妙手與雲綠水也在佈一個局,司季夏本是局外人,卻生生被拖成這局中人。
他不知他們想下的是怎樣的一盤棋,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走出這座王城,只要走出這座城而已。
“現下九殿下已經死了,只要我或者娘娘在王上面前說一句九皇子這人啊,是丞相大人的人殺的,大琴師你覺得王上會如何反應?”
薛妙手的話音才落,那繞在她脖子上的細細銀線驀地收緊,眼見其就要緊勒上薛妙手的脖子,終還是停住。
白拂沒有說話,面色寒沉至極,眸中殺意突顯。
“不過大琴師放心,我知曉大琴師是相信我才會領公子今夜來芳蘭宮走一趟,我總不會讓大琴師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