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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與此同時,右相府大門後,黑影倏動,一道又一道。

那是守衛這個右相府的影衛,抑或說,那是守衛這個府邸主人的影衛。

開啟的相府大門忽地拂來一陣寒風,吹掀了正將手垂下的來人頭上風帽,卻是司鬱疆無疑。

明知面前門檻後的府邸裡有無數影衛,司鬱疆卻像不知曉也沒有察覺般,抬腳,徑自跨進了門檻,走進了府邸裡。

只見那些似乎時刻存在著無數影衛忽然化作做一道道利刃,劃破夜色向司鬱疆襲來。

司鬱疆只是面色平靜地往前走著,不慌不亂不駐足更不躲避。

只因為,他的身後,同樣有可以化為利刃的影衛,他要往這右相府裡走,他們就自會來幫他開路!

劍光就在眼前,就近在身側,然司鬱疆的腳步似乎只知往前而不知停留。

沒有人能攔住他。

右相府前廳,前些日子被冰刃與樓遠交手時破壞的地方還維持著殘破的模樣,沒有人修葺,似乎也沒有人想要去將其修葺,好似這個前廳根本沒有了值得人去修葺的價值。

前廳被毀去了大半,廳前的花園也被毀去大半,然在那殘破的前廳與凌亂的花園之間選擇,樓遠選擇了它們之間的前廳前廊。

此時的前廊上擺著一張茶几,小茶几旁擺放著兩張太師椅,樓遠就坐在其中一張太師椅上,茶几上擺放著茶具和燈臺,兩隻茶盞,樓遠正在泡茶,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人到來一般。

當司鬱疆的身影出現在前廳前的花園裡時,只聽樓遠淺笑道:“知道五殿下要來,下臣已備好了茶水。”

樓遠說完話,這才轉頭看向彷彿眨眼間就來到他眼前了的司鬱疆,不驚也不詫,只是微微笑著道:“五殿下現下當是極為忙碌才是,不知是否有閒暇賞臉坐下來喝上一盞下臣煮的茶?”

“哦不,下臣說錯,而今不當再稱殿下為殿下,當是稱殿下一聲‘王上’才是。”樓遠笑著對沒有表情的司鬱疆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請坐?”

司鬱疆解下身上的斗篷,交到跟在他身後的炎陵手裡,輕撩衣襬在空著的那張太師椅上落座,然他沒有將他手中的劍交給炎之或是放到茶几上,而仍是握在手裡。

“右相大人知曉我會來?”司鬱疆微微轉頭,看著捧著茶盞正在用杯蓋輕颳著茶水面的樓遠,目光平靜卻寒冷。

“日落時分在得知王上駕崩的訊息時,下臣便猜想得到殿下會來,並且是在今晚。”樓遠淺笑著,似乎在說著一件尋常的無關緊要的事情般,連語氣都是輕鬆自在的,“早見到下臣一日便能早讓殿下心安一日,下臣想,殿下不會拖延這個時間才是。”

“右相大人果然有著常人不可比擬的玲瓏心思及才智,能料常人所不能料,查常人所不能查,控常人所不能控,我的確,自愧弗如。”司鬱疆也微微笑了起來,“難怪君父如此倚重右相大人,險些連這司姓江山都想要交託到右相大人手裡。”

司鬱疆雖是在笑,笑容卻是冰冷的。

“所以五殿下今夜來是想取了下臣這條命,以免下臣日後禍亂朝綱。”聽了司鬱疆的話,樓遠微笑著的面色不改,只是輕呷了一口茶,緩緩道,“殿下今夜既然能到這兒來,便證明下臣那些影衛根本沒有辦法擋住殿下,下臣的命就在這兒,殿下要取的話,下臣就算想逃,似乎也逃不了。”

“既是逃不了,不知殿下有無興趣先聽下臣說一個小故事?”

司鬱疆不答,卻沒有拒絕。

只聽樓遠接著道:“二十年前,徵西大將軍冼兆言被告通敵叛國罪,意圖篡位,滿門抄斬。”

“那一夜,整個冼府上下血流了整整一夜,女人們哭喊了整整一夜,大火也燒了整整一夜,曾經赫赫有名威震四方的徵西將軍府,一夜成了廢墟,死了所有人,所謂的‘斬草除根’。”

“冼兆言的獨子那年四歲,背上捱了屠門的劊子手一刀,血流如注,大半張臉也被大火燒燬,便是連王上都以為冼家已經被斬草除根了,沒有人知道那個被燒燬了臉且背上被開了一大道口子的冼兆言獨子活了下來。”

“這樣的孩子長大了,自然是要復仇的,可是冼兆言在臨死前和這個孩子說,若他能活下去,不要揹負仇恨,不要將南蜀國推入不必要的苦難中。”

樓遠還在笑,至始至終他面上的笑意都不曾變過,便是連聲音連語氣都沒有變,依舊是那說著無關緊要且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的口吻,“殿下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