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在銀白的劍光中穿行如梭,伴隨著冰刃相碰的尖銳聲響起。
沒有一道劍光能越過那七道黑影到達司季夏面前。
只見司季夏將懷裡的冬暖故微微鬆了鬆,在扶穩她肩膀的同時迅速地轉了個身,背對著冬暖故微微躬蹲下身,讓冬暖故伏到了他背上,確定冬暖故在他背上伏穩後,他才慢慢直起身。
凌厲的劍氣捲起了一地的腐葉枯枝,被削斬成細小的碎片又紛紛落下,危險四蕩。
司季夏卻像什麼也未看到一般,揹著冬暖故站起身後,看也不看眼前的情形一眼,微微轉身後,就往他來時的方向走。
黑鷹瞪大了眼,想要攔住他,卻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羿王爺還是沒有出手,然他手中的劍卻隨時會出鞘。
他看著司季夏離開,低低冷冷道:“世子藏得很深。”
“不。”司季夏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出口的聲音也不大,儘管劍刃交碰聲不絕於耳,但他知道,羿王爺聽得到,“我的秘密都在寂藥,只不過王爺從不願把目光放到寂藥而已。”
下一刻,一道帶著森森殺意的劍氣朝司季夏疾削而來——
羿王爺手中的劍出鞘。
他不會讓司季夏離開。
可他手中的劍也如那十二影衛一般,始終都近不了司季夏的身。
因為十二影衛有七殺擋著,而羿王爺,也有他的對手。
只不過,他的對手不是司季夏,而是一個如山石堅冰般冷硬的年輕男子。
擋住羿王爺的,是斬白,似沒有感情一般一臉冷硬的斬白。
世人只知夜閣有閣主,有七殺,卻不知夜閣還有一個斬白,一個身手絕不在夜閣閣主及七殺任何一人之下的夜閣第二把交椅。
利刃碰撞的聲音愈發的尖銳。
司季夏自揹著冬暖故轉身後,就沒有再轉過身。
就像他就算不轉身來看,也知道事情的結果一般。
“這個鐵山,我要了。”
這是司季夏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再沒有人上前來擋住他的去路,抑或說,誰也擋不住他。
西錘嶺密林深處的天色本就不亮,在這一陣陣的劍風之中顯得愈來愈暗沉。
暮色已在蒼穹上。
沒有人知道每一天的夜幕之後會發生什麼,就像沒有人知道自己生命的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一樣,就算是再好的計劃打算又如何,隨時都變數。
這天下間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說得定。
*
司季夏走得不慢,腳步也很輕,且他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穩當,因為他不想也不捨得讓他背上的冬暖故覺得有絲毫的不適,儘管她在他背上就已然是不適。
司季夏走了整整一夜,冬暖故也就在他背上睡了整整一夜,他未將她放下過,她也未有醒來過。
在次日天微微明時,司季夏才走到西山東面山腳下——那在今日之前還是羿王爺的營地,現下看著依舊還是昨日的模樣,卻又不再是昨日的模樣。
營地很安靜,只聞巡遊將士沉穩的腳步聲有序地響起。
司季夏走進營地時,沒有人上前攔他,非但沒有人上前攔他,反是見到他的人,全都向他單膝跪下,然司季夏沒有說話亦沒有讓他們起身,就像他的視線裡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這些人一般。
就在司季夏才走進營地不過十來步時,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將邁著大步朝他迎面走來,只見那臉膛黝黑的武將面上滿是激動的笑意,就是連他的腳步都顯得有些激動,才遠遠見到司季夏便激動地大聲道:“公子!”
司季夏未應聲,只是微微抬眸,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那武將便不再說話了,因為他注意到了司季夏背上揹著的人,立刻斂了面上激動的大笑,而是頗為關切地問道:“公子,這位是……?”
“勞煩將軍為在下騰一頂營帳。”司季夏看著已然來到他面前的武將,語氣雖仍舊是冷冷淡淡,卻是十分有禮。
“公子的營帳早已備好,公子請這邊請。”像是清楚司季夏的脾性一般,司季夏只一句話而已,他便不再多說一句多問一句,只親自將司季夏領到前邊不遠處一頂黑蓬營帳前,並親自為他掀起帳簾,客氣道,“公子,請。”
“還要勞煩將軍著人端一盆熱水來,多謝。”司季夏說完話後,微微彎腰,揹著冬暖故進了營帳內。
“請公子稍等。”武將的神情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