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的看著孫母道:“這兒就麻煩你看顧一下,我去安排了人坐下,就換了你出去吃飯。”想著將座位安排之後,就自己過來看顧孩子,讓孫母去吃飯。
“你別急著過來,得在那兒陪著,我倒不要緊,等散席後隨意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就行。”孫母道。她自己也不在乎,坐不坐外面吃有什麼關係,還不如在這兒陪著女兒照顧外孫。
馮母當然不會答應,她道:“那怎麼行,你不僅得去坐,還是大位置呢。”哪裡有讓親家不坐桌子,自己倒坐的,那還不被人家說。“你先稍後,我過會兒來換你。”
時間也不早了,得去先將位置安排一下。
這農家辦酒宴,坐下來就是最耗時的,每個位置都有講究,而主桌與大的位置更是得請了合適的人坐下,不然會有人不高興的。而被安排了坐主桌,還得推辭,更有拖著也不去,要再三的請,才呵呵笑著說句:‘我不要坐的,非得拉著。’彷彿很是勉強的坐下。
洗三禮,就在這熱鬧的酒宴裡結束,而過了這天,馮母的身子卻漸漸不好。
☆、第114章
一開始還極力的遮掩,不過隨著身子越來越差,還是撐不住了,過了孩子的滿月禮,馮母就倒下了。
有氣無力的樣子,嚇壞了馮軒和孫惠兩人,他們一時之間有些無措,最後還是孫惠鎮定下來,讓相公趕緊套了車,去請了大夫過來。而她則照顧了婆婆房間裡躺著,並在一旁看護。
心裡掛念著孃的身體,馮軒趕路急,到了老大夫家,急急忙忙就讓收拾了東西跟他走。
老大夫知道馮母情況,和徒弟吩咐了幾聲,跟了馮軒上了車。
老大夫把脈的時候,馮軒和孫惠兩人這才發現,原來馮母這麼些天居然瘦了這麼多,躺在床上的她,蜷縮起來只有那麼點大。
越發仔細的看著,不難發現,她的頭上多了幾縷白髮,雖藏的深,但這會子不打理,是那麼的顯眼,刺的人眼痛。
老大夫這次看診後,也沒瞞著了,當著馮軒的面道:“得有心裡準備了,藥物不定能夠緩過這次發病,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她高興些,你們就多陪著點吧。”這病拖了這麼久,也算是難得,現在到了大限,非人力可為。而他作為大夫,能做的就是儘量讓病人體面的活久點。
自得了兒子,一家人全部的心思都關注在小傢伙身上,圍著他轉。馮軒太久的沒去過問孃的身子,見她每日裡起的早,幹活也不輸人,以為娘身子很好,卻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地步。
恍恍惚惚的跌坐在孃的旁邊,馮軒伸手握著娘不太暖和的手,眼睛注視著面色蒼白的她,失神了。
從很小的時候,就和娘相依為命,被人欺負、嘲笑了,有娘出面;自己被先生責罰,娘也安慰著,並鼓勵自己;面對著並不如表面那麼愛惜自己的大伯,也是娘護著……
他這十多年還算順遂的人生,都是娘舍了自己而鑄就的,他是想回報,讓娘能夠安逸的過日子,也替她遮風擋雨。但現在大夫卻告訴他不行,沒有那個時間了,像是突然的被人打了一棒子,傻了。
送了大夫離開,孫惠回來的時候看著丈夫像個無助的小孩,淚水不停溢位,喉嚨裡壓抑著悲痛。站在門口的她,也流下了眼淚,心裡雖早有準備,但還是太突然了,心,絞痛。
抹了眼淚,深吸一口氣,孫惠上前拉了丈夫起來,拿了帕子給他,輕聲道:“別哭了,將眼淚擦了,大夫說娘隨時能醒,別被她看到,讓她心裡不好受。”得在婆婆面前裝作沒大礙,免得她惦念著,傷神。
看了妻子一眼,馮軒點頭,用帕子擦了臉,這會兒腦子還有理智,知道不能讓娘瞧了去。手緊緊捏著,馮軒眼淚即使擦了,還是接著流,哽咽的道:“我…我外面待…待會兒,娘醒…醒了叫我。”
從這天開始,馮母很少是能夠下床,每天裡能有一半的時間清醒也是難得,不用孫惠她們說,她自己也清楚,大限是到了。雖有些不放心自己去了家裡怎麼辦,但她也沒有恐慌,畢竟是早就料到這一天的到來。老天還特別優待的讓她見了孫子,才來收她的命。
藥堅持著喝,為的就是能夠多活幾天,看看能不能讓孫子叫一聲奶奶再去,這就是她現在的奢念之一。所以在她清醒的時候,讓兒媳將子兒抱了過來,逗他玩。
還有惦念的,就是兒子如何的支撐這個家,她怕兒子抹不開面,被他大伯欺負了去。她想著,得在她去世之前,好好的謀劃一下,最起碼得將那份產業要回來才行。也得託了人看顧一下,免得沒有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