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欣點頭說:“多謝老丈。”然後與孤獨客上了馬,一路慢慢地騎馬回宮。凌欣對孤獨客說:“你幫我把東西安排了,就讓餘公公給你人,再去那個地方,一定要把李老丈接入宮來。他是京城裡最好的爆竹製作工匠,造了那些用在陣上的爆竹。他一個兒子死在了城外,另外兩個,現在入了義兵,他的兒媳們帶著孩子進了皇城。他一直不想進皇城,可我不能讓他留在外面。”
孤獨客見凌欣眼睛下面有青影,答應說:“好,我會將他帶入宮。”
兩個人一路無語,進了宮,凌欣讓孤獨客卸了箱子,裝上宮輦,一直抬到了夏貴妃的宮殿。
這就是柴瑞託付她的事情,當時她說要去取兩箱爆炸力強的火藥,柴瑞說要放一箱在夏貴妃的宮裡。
夏貴妃的宮落是皇宮中少有的還沒有被人擠爆的地方。院牆外圍著禁軍,餘公公在入門處等候著。凌欣下了宮輦,對餘公公行禮,然後說:“一隻箱子要放在裡面。”
餘公公說:“姑娘進去吧,陛下派人來說了。”
凌欣指著另一隻箱子說:“這個給趙將軍,告訴我們山寨的杜軍師知道怎麼用,讓他們要小心。”
餘公公點頭,禁軍們讓開,凌欣看著太監抬下了一隻箱子,對孤獨客行禮說:“多謝大俠了!”
餘公公對孤獨客躬身說:“抱歉,這裡只有陛下同意的人才能進去。”
孤獨客反正還要回去接李老丈,就看著凌欣帶著太監們抬著一個箱子進了宮門,然後對餘公公說:“姐兒讓我去搬些東西,得要十多個人。”餘公公對旁邊的太監說:“去找人跟大俠去吧。”
孤獨客跟著那個太監走了,離了好遠回頭看,凌欣還沒有從宮殿裡出來。
凌欣讓人將一個箱子擺在了正堂殿門的入口處,用木板蓋好,還覺得不夠,就想找筆墨。
正堂中並列擺了兩具棺材,棺材下面和周圍都堆放了成桶的火油。火油堆旁,一邊是沿牆的衣架,上面密密地掛著夏貴妃一年四季的衣服,隱約閃著微光。另一邊,堆放著成卷的書畫。凌欣猜想柴瑞大概是怕燒了金銀珠寶什麼的,會引來人們的翻撿,索性就燒掉會成灰的東西。因有火油,太監不進門,只在門口打著燈籠。
正堂裡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凌欣就半摸著黑,去了一側的寢室,床上已經沒有了被褥紅帳,沉重的梳妝檯還在,臺子上擺著精美的木梳。凌欣開啟抽屜,裡面有香粉和胭脂,凌欣有心用胭脂寫字,但怕柴瑞來了見了不喜,就又關上抽屜,走出臥室,去了另一邊的書房。
書房沿牆是放滿書籍的書架,臨窗是書案,上面自然有文房四寶。凌欣向太監要了水,藉著窗外的火光研了磨,然後端著硯臺和筆,走到正堂,在蓋著火藥的木板上寫了“危險勿觸”幾個字。
從夏貴妃的院子裡出來,天已經黑了,凌欣深感疲倦,可是還是打起精神去議事廳。路上看到有禁軍押著人過去,凌欣還以為是奸細,耳朵捕捉到人們的議論,才知道是在遷徙外城百姓時,辦事不力的官員,他們間接造成了內城的失陷,要被公開治罪給百姓一個交代。
凌欣再次坐到柴瑞下首時,發現柴瑞也面露倦意,他還不到二十歲,眼角竟然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可是他的眼睛亮得嚇人,顯示他的瘋狂程度只升不減。
凌欣想起來時路上看到的事,低聲對柴瑞說道:“若是隻有兩兄弟因父母在城外而生不滿,也不見得能成功開啟城門。那時不是說有百多人支援他們嗎?我覺得,這裡面有推波助瀾的人。”
柴瑞冷笑了一下:“當然,可是現在既沒法追查,也沒法動他們。”
原來柴瑞都知道!此時大敵當前,哪裡能查自家人?如果引起人人自危之感,豈不是自亂陣腳。
凌欣嗯了一聲,不說這事了。
杜軒在廳中間的桌子上展開一張大圖,四角壓了,圖上面已經標了各種圖示。杜軒拿了一根竹竿,指著一處處的標誌解釋著:“我來說說今日的概況,敵兵從這裡入的內城,在這裡受到我方的阻擊,趙將軍從此處反攻,一直打到了這裡……”
人們都聚在地圖邊聽著,杜軒講完了各方的細節,總結道:“午時後,敵軍逐漸停止了各方的攻擊,要麼在換防,要麼是在調整,這三日下來,我方損失四萬四千人,民眾該有兩萬多人,因為不在名冊,這只是估算。按照兵士們的自報,敵方傷亡一萬一千人左右。我們巷戰第一線完整無缺,預備軍士在此處、此處……備戰,而這些敵方……是我們的陷阱,還在等著對方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