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府裡的管家餘公公是個可靠的,我想勇王該是告訴了他,你找他試試。日後最好找個固定的鋪子什麼的,你不能總往他府上去。”
賀霖鴻默默地接過來,賀雲鴻看他:“你還在生氣?到底是為了什麼?鬧成這樣?”
賀霖鴻深吸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因為我們商量的,讓我那娘子得內宅的財權。我娘子說,父親提了幾次,母親都不同意。今早,我被這天天上衙弄得,天一亮就醒了,索性與我娘子過來道個早安,來時正見到父親和母親在大吵,大哥大嫂也在。父親藉著清芬院的事說母親不明利害,無見無識,才弄到昨天的情形,還說大嫂不賢,不能再當掌家,母親又指責父親忘恩,可是父親摔門就離開了,大哥讓大嫂立刻交鑰匙,大嫂臉上過不去,只好拿出了鑰匙,大哥才追著父親出去了。母親在那裡罵完了父親,又罵凌大小姐,我實在聽不過去,說了一句,她就快瘋了。”
賀雲鴻可以理解,賀相這樣強迫大嫂交出內宅財權,姚氏真是要被氣死了!她是後宅的主母,賀相這樣一干,全府上下的人怎麼想?她只能將氣撒在賀霖鴻的身上,羅氏就是得了掌家之權,可自己的夫君被姚氏這麼謾罵,羅氏也跟著臉上無光,更何況,羅氏的性子就是個溫婉的,這些年對姚氏逆來順受,日後管束下人必然多有阻礙。
賀雲鴻沉默了片刻,說道:“二嫂拿到實權不就行了?你就算是為她犧牲了一下吧。你讓二嫂趕快用自己的人替下庫房和賬房的位子,其他的,讓大嫂的人管著也無所謂,我們最要緊的,是儘快變現家產。父親該是能興起兵事,可即使如此,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了。”
賀霖鴻點頭:“是,我明白。”留著那麼多金銀財寶有什麼用?戰亂一起,人能靠吃金子為生?凌大小姐說的對,要都換成地宅來儲備糧食才行,這才是大事。他神色舒緩了些,搖頭道:“人說娶個好婦人,能有三代好子孫。一個壞的,就能敗了家。你說母親這樣的,是好是壞?”
過去他因循孝道,無論母親怎麼對他,他都對母親尊敬順從,可是現在,他竟然覺得受不了母親了。他認為母親心地不良。凌大小姐的事情雖然大家都有錯,自己當時也沒竭力去反對,可是自己才二十五歲!母親卻已經五十多歲了!那二十五年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她難道不該更明白事情?他原來以為出身權貴,就該是個有眼界的人,可實際上母親何止沒有眼界,這些年在後宅住著,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賀雲鴻卻不與他共鳴,只微一揚眉道:“說這些有意思嗎?子不言父過,兒不嫌母醜,沒聽說過?”
賀霖鴻眯眼看賀雲鴻:“你沒有怨過母親?”
賀雲鴻淡淡地說:“我的事,自然都是我的責任,你也不必說什麼。”
賀霖鴻惦著手中的書:“不必說什麼?”
賀雲鴻一推他:“快去!不然下回我讓你在娘那裡多跪一個時辰!”
賀霖鴻這才笑了,瀟灑地轉身,哼著小調:“喂呀,尺素難託,我心惆悵哪……”幫著三弟去送信吧,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凌大小姐這麼一攪和,自己的眼界也沒高到哪裡去。
賀雲鴻看著他走遠了,才閉上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賀霖鴻選了一身色調平常的衣服,叫了輛沒有賀府名標的馬車,去了勇王府。現在勇王與賀家表面鬧翻了,他走動一下,人們許是以為他來求情,可是日後絕對不能到這府上常來,這次就該把事情辦妥。
賀霖鴻遞了自己的名帖,要見餘管事,才等了一刻鐘,就被讓入了門中。看來餘公公也知道不該讓人們看見他在勇王府轉悠。
賀霖鴻在一個小客廳裡見到了胖胖的餘公公,賀霖鴻忙行了禮,從懷裡拿出一本書,捧給餘公公說道:“煩請公公將此信……額……傳遞給人。”
勇王駐紮在城外,上次回來就告訴了餘公公,賀府那邊會遞過信來,餘公公幫著送達。餘公公接了書過來,只翻看一掃,看見了“梁姐兒”三個字,就又合上了書,笑著對賀霖鴻說:“賀二公子放心,老奴一定做到。”
賀霖鴻又說道:“我日後不能常來府門,公公能不能指個地方,讓我把信交到那裡?”
餘公公眼睛眯得深奧:“當然當然,我們府外西北,有個‘品香茶肆’,店主姓馮,給他就可以。”
賀霖鴻點頭:“好好,多謝公公。”這事說完了,就該告辭了吧?他才要舉手行禮,餘公公說道:“若是賀二公子有何急事,可以對馮掌櫃說,他會打出茶旗,我一盞茶間就該過去。若是我有事要見二公子,也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