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已知道梁姐兒的指示,自然不辯解,指揮著人:“快,去抬老相爺!賀侍郎……”
有人來扶賀相,賀相掙扎著搖頭,手拉著賀雲鴻的一角衣服,賀霖鴻忙去父親身邊,低聲說:“父親,三弟要去見……是她……”賀相聽完,點了頭,鬆開手,讓人扶著他躺上了木板,被抬著走了。
庚已到了賀雲鴻身邊,賀雲鴻搖頭,皺著眉,還是執意地指一個方向,庚已看了看,笑著說:“那是勇王殿下進京的方向,賀侍郎可是要去見勇王?”
賀雲鴻點了下頭,庚已回身指人:“你們幾個,送賀侍郎去見殿下吧。”那些人應了一聲,又卸下刑臺上的一片木板,賀霖鴻和雨石將賀雲鴻抬上去,賀霖鴻對羅氏說:“你和大嫂陪著父母去勇王府,我與三弟去見勇王殿下。”
羅氏哭著點頭,庚已遞過來一件衣服,說道:“公子還穿著囚服,把這披上吧。”賀霖鴻忙謝了,往身上胡亂穿了件衣服,有人也給賀雲鴻一件衣服,賀霖鴻想解開他肩上胡亂圍著的斗篷幫他穿上衣服,賀雲鴻搖頭,還是用手指著方向,賀霖鴻只好說:“我們快走吧。”將衣服蓋在了賀雲鴻的身上。
姚氏唉唉地哭:“兒啊!兒啊!跟娘走啊……”
趙氏和羅氏來攙扶姚氏,賀雲鴻向姚氏拱了下手,但是轉身又指了一下。
幾個人抬著木板往人群外走,街邊有一輛馬車,他們將賀雲鴻架入了馬車,賀霖鴻和雨石也鑽進了車,把木板順放在了車廂外。
車子動了,車子外面的人說:“去洛水門!他們說殿下在向那裡去。”
雨石小聲說:“洛水門?這不就是皇帝去的門嗎?當時我聽見有人對皇帝建議的。”
賀霖鴻點頭,嘆氣:“她這是讓兩個人早些遇上啊,真是事無鉅細,那個提建議的人定也是她安排的。”
雨石有些嚮往:“凌大小姐這麼厲害呀?那時她在府裡,大家說她兇狠,我都不敢看她,忘了她長什麼樣了……”
賀雲鴻嗆了一下,咳了兩聲,側身示意,雨石跟著他久了,明白他的意思,拿出手巾遞過去,賀雲鴻吐出幾口血。
賀霖鴻著急地問:“三弟!要緊嗎?”
雨石收了手巾說道:“公子的舌頭還是傷的,總流血,說不了話,方才又那麼鬧了一通,該是又動了傷口。”
賀霖鴻扶著賀雲鴻的肩膀哭:“三弟!三弟!……”
賀雲鴻對他搖了搖頭,他的手指全是布條,向雨石示意,雨石看明白了,摸出腰後的一個小木棍給了賀雲鴻,說道:“公子!我給你特別準備的!”
賀雲鴻不理會他,拉了賀霖鴻的手,用木棍在他手中寫了幾個字,賀霖鴻忙對著車外喊:“哦!我們要去聚英樓!”
車外的人答應了,賀雲鴻這才鬆了勁兒,將小棍還給了雨石,閉著眼睛靠了賀霖鴻的肩膀,賀霖鴻擦淚,支撐著賀雲鴻說:“好,好,你先歇歇。”他見賀雲鴻臉上血汙被淚水衝得一道道的,就拿起搭在賀雲鴻身上的衣服為賀雲鴻擦臉。
車窗傳來熙攘聲,車外的人說:“你聽見了嗎?他們在喊殿下!”
另一個人說:“是‘勇王,不降’!”
一個人說:“快點快點呀!抄近路!送他們到了地方,我想去看看!”
另一個聲音:“我也想去呀!”車速加快了。勇王府的人熟知路徑,避開了擁擠的主要街道,在小巷中穿行。
可即使遠離主道,還是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一片齊聲吶喊:“勇王!勇王!不降!不降!勇王!勇王!不降!不降!……”聲浪浩蕩,排山倒海。
巷子裡,人們相繼往那邊跑:“去看呀!勇王回來了!他是不會投降的!”
賀霖鴻看賀雲鴻,賀雲鴻微皺著眉,閉著眼,嘴角有些殘留的血跡,賀霖鴻不由得一陣心酸。賀家得凌大小姐相救,三弟一定想要和凌大小姐在一起,可是母親的態度沒變,這日後……
雨石小聲問賀霖鴻:“老夫人為何罵我?她不相信是凌大小姐乾的?”
賀霖鴻忙對雨石搖了下頭,雨石閉了嘴。
賀霖鴻對賀雲鴻說:“父親身體好了許多,舌頭已經完全封口了,那位郎中說,日後還能說些話,只是那些要用舌頭的會發音含糊。”
賀雲鴻點了下頭,賀霖鴻繼續說:“昨天他對我說,他知道母親有心疾,就讓人給母親送去了藥,他說那藥十分有效,許是能讓母親不再犯病,可是母親今天……”賀霖鴻嘆了口氣,他想起賀家臨禍時母親的行為,如今才出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