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欣搖頭:“我自然是信,你莫要問我為何,就這麼去做吧。”
孤獨客摸著下巴說:“孫壯士莫憂,姐兒自有打算。”他的年紀與孫翔相仿,說出話來讓人信服。
孫翔點頭,行禮道:“在下遵命。”
他告別離開後,凌欣去找了餘公公,問道:“公公,太平侯府會給裕隆帝傳信,說我們要劫囚,這訊息會到裕隆帝耳中吧?”
餘公公點頭說:“應該是,那邊的人,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凌欣有些擔心:“他可靠嗎?”
餘公公點頭說:“很可靠。”
孫校尉回府中,就告訴了太平侯孫剛凌大小姐的要求,孫剛想了想,讓人取了往宮裡遞的特別奏章摺子,標了加急,寫了“見到了賀雲鴻前妻凌大小姐窺視天牢”,差人馬上送入了宮中。
信送出府,孫剛笑了,說道:“我真錯待了世子,枉打了他。”十年前,侯爺知道了孫承泰派人去刺殺孫氏的繼女繼子後,把孫承泰用家法抽了一頓。後來,知道勇王打了孫承泰,孫剛也踹了孫承泰一腳。孫校尉面露不解,孫剛說道:“就因為那些事,裕隆帝該是會信這訊息。”
孫校尉低聲問:“那凌大小姐為何要這麼做?”
孫剛說:“讓裕隆帝加強戒備唄!”
孫校尉還是不解:“那又為何?”
孫剛忍不住地咧嘴:“明天你們都換上百姓的衣服,咱們得出去看看熱鬧!”
傍晚時分,午門上的宮牆,裕隆帝俯看著下方,有人在午門前搭建刑臺。冬日的太陽落得早,午門前已然籠罩在了大片陰影中。
這是戰後獻囚斬首之處,裕隆帝想到明日的血腥,竟然津津有味。
福昌站在裕隆帝的稍後方,微彎著腰,表示恭敬。
裕隆帝問道:“今夜他們能搭好?”
福昌點頭:“蕭尚書說能搭好,一個是剮刑之臺,一個是賀家親眷的觀刑臺。”
裕隆帝笑了起來:“好!朕現在倒是有點後悔賀九齡的眼睛瞎了,不然讓他親眼看看賀雲鴻受剮刑,該多有趣!如今,他只能聽聲音了。”
福昌應聲:“陛下英明……哦,蕭尚書那邊說,行刑旨意在午後遞入了天牢,他覺得,犯人支撐不了三天。”
裕隆帝笑起來:“一天也行呀!朕就是要看看!”
福昌說道:“陛下英明。”
裕隆帝笑完,又問道:“他五日後到京?那就是……正月十三?你肯定他不會早些到?”
福昌知道裕隆帝指的是勇王,躬身道:“按那軍報,勇王尚在三百里外,都是步卒,就是日夜行軍,一日也就行五十來裡,何況還要衝過北朝的戰線。城外土牆已經建起,戎兵都是鐵騎,要想圍堵勇王他們,該是很輕易。”
裕隆帝點頭:“別等那邊的使節進城了,今晚就往城外射出訊息,把勇王到的大概日子告訴他們。別忘了說,他會從南邊來。”
福昌彎腰:“是陛下。奴婢就去找人送信。”
裕隆帝想到賀雲鴻大概一天就死了,勇王早一兩天到其實也沒事,但還是叮囑道:“你讓人在賀三郎身邊盯著,如果有什麼變化,比如聽到勇王進了城……”
福昌忙說:“奴婢安排了人,一刀剜心,絕對不會讓犯人活著的!”
裕隆帝笑著點頭。
等了片刻,福昌小心地說:“陛下,在勇王府周圍監視的人說,那個勇王的義姐,下午出府了。太平侯那邊傳來訊息,說在天牢外見到了她。”
裕隆帝冷笑:“當年安國侯的夫人孫氏,想要那個山大王的性命,後來又到處散佈謠言,勇王讓人打了太平侯世子,太平侯這是在報復呢!”
福昌說:“陛下英明。”
裕隆帝眯眼:“難道說,那個山大王是想劫囚?”
福昌沒出聲,裕隆帝沉思著,問道:“馬光這個人,你怎麼看?”
福昌眨眼:“奴婢不甚瞭解,只知道,他與趙將軍不和,兩邊軍士,天天械鬥,都有死傷,只是雙方都隱而不報……”
裕隆帝緩緩點頭,說道:“你去傳旨,就讓馬光,率兩萬……不,四萬禁軍,全程押解賀三郎至此。”
福昌再次躬身:“是。”
當夜,勇王府大廳中燈火亮如白晝,凌欣與次日要參加行動的人最後走了一遍流程,有人來報說:“裕隆帝讓馬光率四萬禁軍押解賀侍郎!”
凌欣舉手向餘公公行禮,“真如餘公公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