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天氣很好,沒有了前幾日的綿綿細雨,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出行。陳妤從郢都送楚王到邊境處,已經不適合再送了。
“去吧,在郢都等寡人。”楚王輕嘆口氣,“你也送到這裡了,該回去了。”
陳妤有話想說,但是被人這麼簇擁著,許多話湧上喉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她只好點了點頭,輕聲道,“記得加餐添衣。”
楚王有些哭笑不得,哪怕他出徵在外,也還是將負責日常起居的宮人帶在身邊,哪裡還要她來操心?
“嗯。”楚王點了點頭,讓人送陳妤出去。
過了好一會,有人進來稟告,“國君,夫人的車駕已經走了。”
楚王點頭,“大善,”他從席上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巴君已經老早就在戎車上等楚王,見到楚王姍姍來遲,巴君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快,對那邊殿車上的楚王頷首。
楚王站在殿車上,面上沒有半點歉意,也沒有讓人過去和巴君解釋原由,似乎巴君等在那裡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楚王衝著巴君頷首,轉過頭去。
“國君,這楚子未免太可惡!”和巴君同乘一車計程車心有不滿,用巴語向巴君說道,“我們巴人協助他楚人攻打百濮,是道義,又不是上趕著給楚人做牛做馬!”
巴君等了這一會,楚王見了他也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他聽了身旁武士的話,心中有火氣,臉上也很不好看,但是如今已經來了,也不好貿然中途抽身,巴君沉聲道,“好了,莫要再說。”
楚人的傲慢,巴君和那些巴國將領們也有所察覺,原本這次是出兵相助,卻貼上了楚人的冷屁股。這讓心情火烈的巴人們很是不爽。
楚王手扶在車軾上,大軍浩浩蕩蕩向百濮之地進發,算算行程,到達目的地恐怕也就在眼前了。
陳妤的車駕在大道上行弛,車上她面色沉如水,嘴角一絲笑容都沒有。
傅姆在一旁看著憂心,“夫人,國君這次出征必定大勝而歸,夫人你為何悶悶不樂?”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心裡總是安穩不下來。”陳妤有些坐立不安,她總覺得這次楚王還有些事,可是是什麼事,她也說不上來。
“我不好留在軍中拖累他。”陳妤說到這裡嘆口氣,她幾乎就是照著貴女的那一套養起來的,不會戎車上的那一套,行軍作戰什麼的,楚王都要親自披堅執銳,她要是去了也只能蹲在營裡頭,要是有個不好的事,她都幫不上忙,還不如坐鎮郢都。
“夫人回郢是對的。”傅姆坐在陳妤身邊嘆口氣,“夫人是小君,國君出征在外,小君就應當在郢都鎮守。”
君夫人是諸侯的敵體,是小君,若是強硬一點,在卿大夫中很有話語權。陳妤嘆口氣。
“嗯,待會告訴家臣,儘快趕回郢都。”
過了幾日,陳妤回到渚宮,稍作梳洗打扮之後,陳妤就去鄧曼那裡將兩個孩子接回來。
鄧曼在這些時日裡享受了不少天倫之樂,哪怕孩子們白日裡都要跟著師傅學東西,夜裡還能和她說上不少話。
性情也比以前開朗不少,見著陳妤來接孩子還對兩個孩子說,“你們母親回來了,歡喜吧?”
“嗯!”艱點點頭,惲眼巴巴的盯著陳妤直看。
“這些時日仲媯麻煩武夫人了。”陳妤領著兩個孩子向鄧曼行禮。
“都是老婦的孫兒,何來麻煩不麻煩?”鄧曼擺擺手,臉上滿是笑意,“仲媯和老婦說一說,你這次送國君去楚巴交界之處,見到了甚麼?”
鄧曼這一說,讓陳妤蹙起了眉頭。
鄧曼見到,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怎麼?”
陳妤便將自己當日在楚營裡看到的都和鄧曼說了,鄧曼聽了之後,臉上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驕兵必敗!”
鄧曼將手裡把玩的玉珏丟擲在一邊,玉珏被擲在席上,嚇了宮室中的人好大一跳。
“武夫人?”陳妤見到鄧曼這樣,就知道大事不好。
“巴人性情暴烈,國中不管男女皆尚武。”鄧曼被兒子給氣的心口有些發疼,艱見著祖母的臉色不好,連忙蹭過去。
鄧曼將心愛的長孫抱在懷裡,氣的咬牙切齒,“貲難道將屈瑕的事給忘記了嗎!”
屈瑕是楚武王之子,因為封地在屈地,所以以屈為氏,當年屈瑕領兵出征,被大夫鬥伯比看出他驕傲輕敵,鄧曼得知之後立即要楚武王派人將屈瑕召回來,但是那會為時已晚,屈瑕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