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再不滿也沒有刁難她,只是沉聲道:“我倒沒什麼,橫豎受罪的是你親孃。這次就罷了,以後可不許再出岔子,沒的讓人笑話。”接著又對席間的眾人說:“我這個媳婦兒今日是頭一回主持這麼大的場面,難免有些安排不妥當的地方,大家就看在我這張老臉的面子上不要笑話她了。”
一旁和關氏交好的幾個太太連忙給郭氏打圓場:“別說二奶奶了,就是咱們這幾個老骨頭日常都有出錯的時候呢,不值什麼!”“就是,一點小事而已,太太和二奶奶都不必掛懷。”……
見眾人都給遞了臺階,關氏才擺擺手:“罷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沒必要為了這一點子小事攪了大家的興致。來,來,大家吃菜。”
大家都以為這事是意外,只有馮鶯清楚剛才白毫路過那的時候丟了幾粒豆粒在那塊。至於豆粒嘛,自然是馮鶯一早讓她們預備的。要是沒有那幾顆豆粒,怕是被撒一身湯水的就是自己了。這樣的場合,衣裳弄溼了自然是要找地方換的,只要程家的丫鬟特意領錯屋子,再弄些動靜引來大家的觀看。到時候自己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也不枉費前世看了那麼多的宅鬥宮鬥類的,讓馮鶯有了充足的經驗和準備。她轉頭看著站在關氏身旁獻殷勤的郭氏,心裡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絕不饒人!不管你要出什麼么蛾子,姑奶奶我都在這裡候著!
別看都是女眷,但是桌子上的氣氛也很是熱鬧,馮鶯見同桌的一個小媳婦,就是坐在西大奶奶邊上那個,拿白酒當水喝,一口一杯,心裡直擦冷汗。也幸虧她和大家都不熟,還沒有人過來灌她酒。
倒是西大奶奶頗為遺憾的說:“這可是上好的金波酒,便是族長家也不是每回都捨得拿出來待客的,這二奶奶還真是大方。可惜了,我如今卻是不能喝的。”她還要給小兒子餵奶,真是太悲催了。
那個很能喝的年輕媳婦笑著打趣她:“瞧你那饞樣,若實在憋不住就偷著喝兩杯,我們又不會去給你告狀。”
西大奶奶擺擺手:“那不行,我一會還得回去餵奶,要是把兒子給喝醉了,到時候豈不是自討苦吃?”
那媳婦笑笑:“你呀,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越發的沒趣兒了。”說著,她掃了一眼馮鶯的杯子,笑著問:“這位就是馮娘子吧?她不喝也就罷了,你又不奶孩子,怎麼也不喝酒?”
呃,馮鶯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說話這麼直白的人了!什麼奶不奶孩子的,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真的好麼?環視四周,見桌子上沒有一個人因著這句話表現出異樣,心裡琢磨自己還是小瞧了這裡的民風之開放。
她有些尷尬的回道:“我酒量不行,沾酒就醉。”
西大奶奶攔住那媳婦子的話頭:“行了行了,我看你今中午也喝的不少了,可悠著點吧!人家馮妹妹可是從京城來的,文雅著呢,能跟你這嗜酒如命的婆娘似的?”
說完這句,她又扭過頭來對馮鶯說:“這個啊,是我同宗的妯娌,長豐的媳婦兒,也是我孃家的堂妹,說話做事比我還潑辣三分,你以後就叫她瘋婆子便是。”
馮鶯從善如流的跟小陳氏打聲招呼:“原來是豐大奶奶,久仰了。”這妯娌倆孃家姓陳,為了好區分,眾人私下裡都把她們稱為大陳氏小陳氏。
小陳氏擺手道:“我可不信自己有那麼大的名聲,倒是馮娘子您的大名這些日子可是如雷貫耳了呢……”她還想接著往下說,但是大腿被大陳氏悄悄的掐了一把,得不把剩下的話都嚥了下去。小陳氏一向潑辣卻是最敬畏這個堂姐,連她的婚事都是這個堂姐幫著張羅的,雖然不知道堂姐為什麼讓她閉嘴,但小陳氏還是乖乖的照做了。
大陳氏不再給小陳氏開口的機會,直接搶過話頭去說:“娘子今天戴的這小鳳釵可真精緻,瞧這手藝可不像是咱們這能有的,應當是京城帶來的吧?”
女人湊在一起難免會比較穿戴,眾人暗中打量馮鶯許久了,因為不熟一直沒好意思開口。這會見有人帶頭了,一旁的好幾個婦人都附和說:“是啊,瞧著金子抻的多細,還有那寶石又大又勻淨,咱們這可不好找。”
還沒等馮鶯回話呢,就聽一個女聲陰陽怪氣的回道:“我可是聽說某些人為了買房子置地把壓箱底的頭面都給變賣了,這會頭上戴的不會是假的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水榭
聞言,馮鶯頗有些詫異,說話的這個人她並不認識,也不知道對方為何要這樣挖苦自己。
不等馮鶯說話回應呢,就聽西大奶奶冷哼道:“真是笑話,就算這釵是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