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人嘴上嫌棄它豔俗風塵,可百花叢中卻又會剋制不住第一眼就注意到它。
“阿雲?你終於回來了?你看媽,我今天回孃家呢; 還沒坐幾分鐘就把我們給攆了出來,你說這還是我親媽嗎?”
祁英以前就偷偷跟弟弟抱怨家裡父母偏心,那會兒原主還單純稚嫩,雖然覺得二姐說得不對; 可到底因為家裡常常發生二姐跟母親的爭吵。
所以為了息事寧人,對祁英這個二姐也就秉持著“能讓就讓”的想法,自己吃些小虧也從來不計較,就想著二姐滿意了回家態度也能好點兒,彆氣著媽媽鬧得家裡不安寧。
或許當初無論是祁豐還是祁芬都對祁英抱有過這樣的心態,然而一個人的內心若是全然被偏執嫉妒不滿說侵佔,再多的溫情包容都無法在這顆心上留下一點痕跡,反而會成為對方有恃無恐的依仗。
顯然如今祁豐不在,祁芬又已經依靠女性纖細敏感的洞察力看透了這個妹妹的冷心冷肺,所以曾經被她哄騙著下了鄉還一去一年多從來沒有向家裡發洩過怨恨後悔不滿的弟弟成為了祁英現在那有恃無恐的物件。
可惜祁雲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猶豫糾結,反而一臉平淡的護著一個姑娘上了樓梯走到門口,隔離開堵在門口的祁英跟方遠先把人送了進去。
江畫眉被祁雲護著先進了屋拉著凝開芳到沙發那邊坐下低聲安慰,雖然不清楚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可祁英這個二姐之前祁雲帶她回來之前也簡單介紹過。
江畫眉覺得祁伯母人很好,對祁雲他們也很好,所以不是很能理解祁英有這樣的父母為什麼還能這麼不滿。
眼看著江畫眉跟凝開芳都進屋了,祁雲單手撐在門框上側身斜著靠在另一邊門沿,整個人直接把單開的單元門給掌控住了。
然後祁雲就那麼歪靠著門撩著眼皮子上下打量了方遠一回,而後噙著一股莫名的笑回頭看已經因為他不搭理而拉長了臉的祁英,“二姐,這個男的是誰啊?怎麼跟上次那個不大像啊?一年多不見也不至於變化這麼大吧?”
說完還又一臉疑惑的盯著方遠看了兩回,“這身材好像也不一樣,上次那個要更高更帥些。”
胡說,明明上一個還是微胖略矮型的,家裡有個廠長老爸,可惜對方最後又看上了另一個學生妹,又看清了祁英那強勢陰沉的性子,對祁英直接不搭理了。
當然,祁雲說的那是上上個,那個是祁英隨便拉來湊數的,長得是不錯,可惜家裡窮,姊妹兄弟又多。
祁英對祁雲說的話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方遠不清楚啊,男人最怕的是什麼?無論他愛不愛這個現任,可最怕最不爽的就是自己被說比不上現任的前任。
當然,在這個時代,這種對比還意味著頭上有點兒綠。
大城市裡雖然年輕的學生崽們也講究自由戀愛,可因著華國人的傳統,處物件要是處得帶到了家裡介紹給了家人,那就代表著談婚論嫁。
方遠知道祁英之前跟幾個男人談過物件,但是不知道帶回家也能這麼隨便。
方遠臉色青黑,可惜因為這裡畢竟是祁家的地盤,想想屋裡剽悍的凝開芳,方遠最後只抖著手隔空點了點祁英,最後甩手而去。
祁英聽見祁雲說那話的時候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等方遠面色難看的直接離開之後,祁英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現在她是方家唯一的外姓人,跟已經生兒育女的方遠母親沒有可比性。
方家人是不吵不鬧,也不會像凝開芳那樣直接上手揍人,可他們會用無形的冷漠甚至不經意間的鄙夷審視來施壓,讓人好像呆在那樣的家裡氣都喘不過來一般沉重。
以前在祁家祁英就因為被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在一起說笑的氣氛刺激得受不了,現在到了方家才明白,哪怕她湊過去試圖融入。
可那種她的話沒人搭理甚至連個眼神對視都不遠輕易施捨給她,與之相對比,當初她在祁家受到的“冷待”反而顯得更加輕鬆。
“祁雲,你說那個話是故意的吧?你腦袋一向好使,能分不清方遠不是之前那個?”
祁英目露審視,這種目光她不知不覺間就從方家人身上學了過來,並且正在無意識的轉化成自己的“能力”去對她真正的家人施展。
可惜祁雲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觀眾,她這種段數祁雲連多放一點注意力都懶得。
“哦~我在鄉下幹活幹多了,人家不是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我覺得我四肢變得發達了那頭腦肯定也越發簡單咯。”
說得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