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
因薛皇后死活看不上烈王的庶子與庶女,明明府中無嫡女,庶女也很該有個爵位,然而到現在府中的幾位姑娘,還都是白身。
說好聽點兒,也就是個宗室女。
因此事,烈王簡直憋屈透了,恨透了處處與他作對的薛皇后,更加輔助乾元帝與薛皇后對著幹了。
唐天的臉色微微一變。
唐國公真是個老奸巨猾的人,他聽說,前頭世子尚的二公主才死沒多久吧?這麼快就敢續絃?還娶的是烈王府的庶女?
心中生出了幾分緊張,唐天顧不得別的,知道蕭翎大清早就往平陽侯府去了,急忙匆匆地出了府,就往昨日去過的平陽侯府疾走。
才走到半路,卻腳下一個踉蹌,身形不穩猛地撞上了一個柔軟的身子,就聽一聲驚呼,他心知是自己的不是,急忙轉頭扶住了倒在肩上的那女子,口中說道,“對不住!”
他一轉頭,卻撞進了一雙十分悲傷,流著眼淚而格外晶瑩的美目。
唐天見撞上了個大姑娘,急忙退後了幾步,心中疑惑這姑娘在大街上哭,卻還是回過神兒來,對那少女歉意地說道,“沒傷著姑娘吧?”然而他的目光,卻落在這少女的身後極遠的地方,卻見有個華服青年滿眼憂慮地看著,卻彷彿心存猶豫不肯上前。
“你這人怎麼不看路的?!”這少女飛快地直起身抹了抹眼角,後頭一個明顯是丫鬟的女孩兒將她護在身後,很有些不快地說道。
“罷了,我無事,何必多生事端。”這少女面紗遮住了大半的臉,彷彿是剛剛哭泣過,竟帶著幾分澀意,口中只說道,“這位公子並不是故意的,怎好依依不饒?”
她客氣地對唐天頷首,帶著還是有些不忿的丫頭匆匆地走了,唐天就見這少女的身後竟還遠遠地跟著許多的僕從,顯然是哪一家的小姐。
那少女走得遠了,遠遠的那青年臉色憂傷地走過來,低頭在地上撿起了一枚亮晶晶的首飾,對唐天頷首後往另一條路走了,實在叫唐天心中疑惑,到底想到還是唐國公府更重要些,便轉身飛快地走了。
“姑娘的眼睛腫了。”唐天撞到的少女正是羅婉,此時她低著頭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就聽身邊的丫頭有些擔憂地說道,“郡主該心疼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姑娘大清早就到了平陽侯府之外卻不肯進去,只是看著平陽侯府的大門流眼淚,只是看著姑娘那絕望的模樣,卻叫她跟著也心疼極了。
“大爺病了,姑娘若也是不好,郡主可怎麼辦呢?”這丫頭咬了咬嘴唇,抓著羅婉在藥鋪裡抓的藥材,只輕聲說道,“姑娘心裡憋著什麼,別壞了身子。”
羅婉今日,是與新城郡主說給兄長抓藥才出來,然而她一直立在平陽侯府的角落裡,只想見她喜歡的那人最後一面。
從將夷安賜婚給清河郡王蕭翎,兄長羅瑾大病一場,母親哭得什麼似的,羅婉就知道,她跟宋衍的緣分,斷了。
她……沒有辦法在兄長的痛苦裡歡歡喜喜地嫁給宋衍,去心無芥蒂,裝傻充愣地在宋府裡過自己的快活日子。
若是那樣,羅瑾日後該如何自處?看著自己幸福,管宋衍叫妹夫,然而,聽著宋家的歡喜把眼淚吞在肚子裡?
到底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既然如此,就此斬斷,也就罷了。
也幸虧,這一場歡喜,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從來都與宋衍無關。
那少年,或許值得更好的人,值得一個心中沒有任何心事的女孩兒,而不是如今見到過兄長與母親痛苦,再也不能回到從前的羅婉。
她不恨夷安,也不恨宋家上下,只恨這任性地撥弄了命運的乾元帝。
若不是他突然賜婚,怎會落到這個田地?!
“日後,不要再說宋家三爺了。”羅婉美麗端莊的臉上生出了無盡的痛苦,卻最後歸於平靜,回到了府中,只覺得府中竟是一片的淒涼寂靜,往後頭重新理妝,拾掇得看不出端倪,這才往新城郡主的上房去。
進了屋兒,就見新城郡主滿臉疲憊地坐在上頭的座兒上,見了女兒回來,俏麗的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溫聲道,“回來了?”見羅婉點頭,她便又嗔道,“府中的大夫什麼都帶來了,偏你一定要出去給你哥哥買藥。”
“哥哥好些沒有?”羅婉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賜婚的旨意來的太過突兀,真是一轉眼就塵埃落定,這賜婚的信兒傳到羅家的時候,羅瑾正在與母親說笑,聽見了以後,就吐出了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