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他連一個關心自己的人都沒有修下!
熱熱的眼淚忍不住從他的眼角淌下來,卻還未劃過眼角,就被慢慢地擦去了。
“我照顧陛下。”眼前是個容顏絕色的女子,然而在乾元帝眼中,那笑容卻彷彿惡鬼,叫他恐懼得渾身發抖。
“說什麼,是什麼好了。”薛皇后卻十分漠然,看著太子悲憤怨恨的臉,目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傷感,穩穩起身與看著自己的眾妃嬪慢慢地說道,“陛下養病之時,恐人多生事,日後誰要見陛下,先來與本宮回話。”見管妃與韋妃面有不甘,她眯了眯眼,只有身後靜靜而立的德妃道,“誰在此時生事,心懷叵測,罪同忤逆,許先斬後奏,以儆效尤!”說著這話,宮門之外傳來的紛亂的鐵甲之聲,到底叫諸妃目中微變。
掌控宮中禁衛的是薛皇后的侄兒,這竟是都被困在宮中,生死都是薛皇后的一句話。
薛皇后冷冷地看了看太子,對著身邊招了招手,一旁從太子入宮就並未注意的太子妃臉色沉靜而來,扶住了薛皇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怔怔地看著太子妃一眼都沒有回頭地走了,決絕如斯,只覺惱怒。
若不是聽說太子妃這一胎是個女兒,他早就……
“太子?”諸妃不敢再留下,紛紛走了,只四皇子從夷安的身邊走來,對著太子輕聲喚道。
“孤聽見你提議由孤監國。”太子最煩四皇子溫潤賢良的模樣,此時便冷冷地說道,“眼下,若你不知好歹,可別怪孤不客氣!”見四皇子笑了,他心中不知為何竟覺心寒,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只往宮外而去,腳步匆匆,顯然是想與自己的謀士策劃一二,想在乾元帝突然重病之中拼殺出一條路來。
“諸位也都散了,何必這樣堵著呢?”夷安目光落在項王妃的身上,見她對自己微微頷首,目中一閃,卻見韋歡口中冷哼一聲,第一個出去等候,這才叫四公主扶住了三公主出去,這才緩緩起身,將手上的帕子捻起,在乾元帝悲涼的目光裡丟在了地上,嫌棄地吹了吹手,笑道,“陛下如今,真是受用無窮,恐福祉多了您承擔不起,日後這日子,您得好好兒清修才好。”
一日喝點兒清水也就完了,山珍海味吃多了,總要清清腸胃,至於清潔身體,宮中亂糟糟的,哪裡顧得到呢?十天半個月的清洗一次,也就夠了。
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帝,也該享受夠了!
乾元帝目眥欲裂,見室中還有四皇子在,頓時嗚嗚地叫起來!
他可是還記得,這個兒子方才對他很擔心的。
然四皇子卻只是笑笑,對著夷安與冷眼看來的項王妃微微頷首,之後只做不聞,溫聲道,“日後,還有與夷安相處之時。”
“本王妃等著您。”夷安眯著眼睛笑起來,目光寒涼。
哪怕是此時,四皇子也並未變了臉色,穩重地走到了宮外,見自己的親隨飛快上前,卻只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從袖中取了柔軟的帕子,一根一根認真地擦拭了方才觸碰了乾元帝的手指,輕飄飄地丟在了地上。
“髒了。”含著笑意的嘆息,在寂靜的宮室之外響起。
第224章
“如今,就要大婚麼?”
既然前朝已經有了條理,太子與項王等人就等著廝殺去了,已經沒啥用的乾元帝陛下就不在大家夥兒的眼裡,眾人紛紛走開。
這一回,連孝順兒子項王殿下都走的很決絕,一點兒都沒有往回去看一看乾元帝那期盼的臉。
項王殿下腳下匆匆,就想著趕緊回王府去與幕僚們好好兒商議,爭取在皇帝陛下沒有駕崩前將太子拉下馬。
不然,可就不趕趟兒了啊!
乾元帝重病起不了身,後宮就成了薛皇后的天下,哪怕是再不醒目的妃嬪也夾著尾巴做人,哪裡敢在此時與乾元帝郎情妾意呢?若來了個海誓山盟同生共死,沒準兒皇后娘娘成全了痴情人兒也說不定。這可不是小病,若能痊癒,眼下皇帝陛下身邊定然是有許多的真愛在朝夕服侍,然而如今,大家都覺得,該給自己尋條後路了。
後路是什麼?
一時間能夠影響薛皇后的清河王妃與四公主都炙手可熱起來。
眼下,剛剛送走了兩個賠笑的嬪妃,四公主扒拉著美其名曰的添妝,便有些哀愁地問道。
她的容顏越發地美麗,因即將大婚,還有淡淡的喜慶之色,只是叫夷安往臉上抹了一把細白的粉,又細細地勾了勾眼底的黛色,竟有些虛浮憔悴。
清河王妃在眾妃嬪的眼裡是個不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