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的時候她將你整個人護在懷裡,所以,所以……”
蘇合明白了,躺回床上呆呆地看著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臂,最後她還是沒捨得讓自己陪著她死啊。
一會父親就進來了,那時候他的形象在自己心中還是很高大的,一如別人家孩子對父親的崇拜一樣,直到一個月後他就領了鄭芷柔回家,他說:“林蘇,她以後就是你的媽媽了。”
蘇合覺得,父親的形象在自己心中一瞬崩塌,沒多久她就要求改成了母姓。林蘇這個由父母姓氏組成的名字,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因為她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可再一看倒像是為了省事隨口起的一般,以二人之姓作名,多省事?
視線迴歸眼前,室內笑聲依舊,蘇合默默地離開了,不忘幫他們把外柵欄門關好。
許是隱約聽到了關門聲響,林父披了件外衣出門,街道清靜,早已沒了蘇合的身影。
風笙殺青
蘇合回去的時候江澈還沒休息,他正嘴裡叼著塊鈣奶餅乾把下巴擱在餐桌上發呆。看起來應該是剛洗過澡,眼神朦朦朧的頭上還頂著溼意,那樣子活脫脫一隻餓壞了的小奶狗頓時將蘇合母性的小樹苗都給拔了出來。
“噹噹噹當!”蘇合雙腳並用將鞋子脫掉,也沒擺放整齊就汲著拖鞋過去了,並把手中裡食物袋子開啟,讓裡面的香氣散發出來,“媽媽牌的雞翅雖然沒有,但是有奶芋丸子。”
江澈將腦袋挪了挪,雖然眼睛的焦距停在了食物上但依舊看起來沒精打采。
“怎麼了?”蘇合摸摸他的腦袋,“沒發燒啊。”
江澈就著原來的姿勢將腦袋一歪伸手拈了一個放到嘴裡,嚼嚼嚼,嚼了半天也沒嚥下去。他不是餓了,也不是病了,只是看到了滿滿的課程表而已,每年開學的時候他都覺得世界末日要到了。
就在蘇合腦中已經腦補了是不是韋詩晴又怎般怎般糾纏他了的時候江澈慢才悠悠地開口道:“真羨慕你,那麼寬鬆的課表還不用擔心點名。”
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是影視專業什麼的課會很多很辛苦嗎?
蘇合想也不想地回口道:“但是我們開學是B市最早的啊。”
對於吐槽這種事情,每個學校都有讓學生不吐不快的槽點,蘇合還是很樂意和別人比比誰更慘的。這是一種普遍又神奇的心理,和明明覺得食堂裡大多數的飯吃著還行可總把注意點放在那幾道黑暗料理上一樣,也許是因為這對飯點前有課或者宅在寢室裡懶癌犯了的人來說是一種酷刑吧,因為早已預見晚到的結局,所以不得不撒開丫子避免,同時還要儘量裝作文雅的樣子讓你看上去不像餓死鬼投胎。
“對了,你班上有沒有什麼很帥有潛力的小鮮肉啊,提前幫我要兩個簽名唄。”
江澈的眉梢抬了抬:“要那個做什麼?”或許他可以從解剖課上的試驗草稿紙上撕幾個過來。
“如果以後誰出名了我可以拿去賣錢啊,你這都大四了,再不要就都畢業了!”
“我大學讀五年。”
“咦?”蘇合聽到後疑惑了一下,江澈學習一向很好的,就是拍戲也沒耽誤到他刻苦用功的精神,從來都是老師眼裡的寶中寶,宣傳欄裡的小紅帽,“你留級了?”
江澈回味了一下嘴裡奶芋丸的香甜然後瞄了瞄被啃了一半的鈣奶餅乾,果斷拋棄它投入奶芋的懷抱:“我學醫。”
“哦,你學醫啊。”蘇合搶了一顆芋丸放到嘴裡剛嚼了兩下就猛地抬頭看著他拔高了聲音,“什麼,你學醫?!”
“恩,B大醫學。”奶芋丸吃多太膩,江澈伸長胳膊取過保溫水壺倒了一杯溫水喝。
蘇合愣愣地看著他:“你以後要當醫生嗎,打算退出演藝圈?”
“不啊。”
“那你為什麼不考影視專業而是學醫。”
江澈將水杯放下,十分理所當然地看著她道:“我只是不想浪費高考分數罷了。”
蘇合:“……”天知道他如此淡然地說出這句話來是有多麼欠揍,B大啊,分數高的要命,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也進不去,跟他一比,自己那個不入流的二本簡直沒法看了。
“你學醫怎麼還能得影帝!”蘇合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嫉妒又帶著懷疑的,彷彿是頒獎時喊錯了人名一樣。
江澈勾勾唇角:“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天賦麼?”
如果之前他說為了不浪費分數而上的B大還算的上是正當理由的話,那麼現在這句話就是赤條條的炫耀加打擊人了,蘇合表示受到了一百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