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籃子一看,裡面滿滿當當的全是熱乎乎的大餅和饅頭。
顧大娘說:“昨個兒忙活到半夜呢,你嚐嚐好吃不?這一路上兩個月,可別委屈著自己啊。還有這個。”顧大娘把另一隻手上的包裹遞給薛遙,“我給你們做了兩床被褥,北方冷,可別凍著。這是用今年的新棉花做的,暖和著呢。”
薛遙不肯收,顧大娘臉一唬:“又不是專給你做的!阿柔也要用呢。聽我的,把這帶回去,不然我這個做孃的不放心。”
薛遙只好收下了,顧大娘說:“你回頭跟阿柔說,就說我們一切都好,身體也好,讓她別擔心,她以前最牽掛阿堅了,如今已經上學了,先生也誇她好。如今孩子小,讓她注意著點,小孩金貴呢。等大了,一定要抱來讓我們看看!我這個做祖母的都沒見過外孫!”
如此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薛遙也耐心的聽著,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一會兒,又有其他人來兵營門口來找人,也是來送女婿來的。
這麼一送,他們一行人直折騰到大中午,眾人告別了兄弟,告別了家人,告別了金陵,道別的話說了一重又一重,終於重新上路了。
這一路可比來時輕鬆多了,沉重的水曲柳已經卸了,幾大車的絲綢絹帛隨著他們慢慢走向北方,不知道山匪是被他們打怕了還是別的原因,來時那一路的山匪,如今沒遇著幾個,大約是被他們打怕了,見著他們就躲。即使有,也是小打小鬧的一交手就走。
既然這樣,薛遙他們也就大搖大擺的過了,就是心裡還是提著一根弦兒,他們身上全是銅錢和銀子,萬一陰溝裡翻船,這四個月就算白乾了。
等快到七娘的地盤的時候,他們還特意在前頭的鎮子上休整了一下,磨了刀,補給了箭,給車加固了下,最後像是闖龍潭虎穴似的往林子裡頭走。
可結果讓他們大跌眼鏡,如今的山匪和兩個月前的那一夥簡直判若兩匪,不僅人數少了很多,連陣型都散亂的很,最有殺傷力的箭雨竟然消弭無蹤了,七娘更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薛遙他們士氣大振,殺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山匪,山匪們抱頭鼠竄,不出一個時辰,就屁滾尿流的逃了。
薛遙他們納悶歸納悶,手裡動作是不停的,趁著這個機會連夜趕路,出了他們的地盤,才大大鬆了口氣。
“這夥山匪是咋回事兒?咋突然這麼不經打了呢?”陶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薛遙如同過了一道大坎兒似的,接話道:“管他呢,咱們走自個兒的,想那麼多幹啥?快到家了。”
如此急趕慢趕的往家的方向前進,終於有一天,他們看到了遼遠城的城牆。
到了遼遠城幹啥?卸貨啊!
其他三十個兄弟個個都帶了點小東西探探路子,就陶順薛遙他們的絲綢是有下家接手的。
兩人駕著車,拿著單子找馮掌櫃,熱絡的寒暄之後,馮掌櫃對著單子一看,說:“還真沒錯!這料子,花樣一點錯處都沒有,我看看保管的咋樣,若是被蟲咬了可不行。”
馮掌櫃隨手翻了一下,又摸了摸,說:“恩,不錯,這麼多料子,也來不及細看。這樣,我今個兒也沒準備這麼多錢,咱兩日後,就在這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啥破損的當面算清楚,咋樣?”
兩人沒有二話,立馬答應了。帶著那些綾羅綢緞,銀錢銅板,往家的方向前進。
“嘿——我們回來啦!”他們三十二個兄弟衣錦還鄉,帶著銅板,銀子,南方的特產,還沒到村口就叫上了。
村口有兄弟奔了過來,一看:“喲!回來了!天天盼著呢!來來來,我幫你牽馬!”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紛紛圍著他們問東問西:“路上咋樣,山匪多麼?”
“到金陵了?咱們北方的皮子賣的出去不?”
“掙了多少錢?夠蓋個房子不?”
如此絮絮叨叨的,突然有人把薛遙叫過去悄悄的說:“那啥,你回去哄哄你媳婦兒知道不!我們都知道你肯定做不出那種事兒!好好跟人說說,別傷了人的心!”
薛遙一頭霧水:“啥?我做啥事兒了?”
那人不肯多說:“你招惹的那位實在心狠手辣,勒脖子的事兒都做的出來。咱村長已經交給官府了,你可別怪人家不給你面……”
“勒脖子?勒誰的脖子?”薛遙聽的越來越迷糊。
那人說:“你媳婦兒的脖子啊。”
話還沒說完,就看薛遙一溜煙的往家跑,連車都不要了。
“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