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路過林子還順便打個獵,女人負責煮飯,收拾柴火,搭棚子。他們這一行人加起來超過五百人,也沒有那個驛館客棧裝的下那麼多人,索性就在野外住了。好在女人們搭棚子都搭慣了,住的還算習慣。要說住車裡也不是不行,只是牲口精貴,得讓它好好休息,第二天才走的動。
等上了路,薛遙便把一包物事交給顧柔:“阿柔,這是我全部家當了,你幫我收著吧。找個地方放好。”
顧柔開啟一看,裡面足有十□□兩銀子,她驚訝道:“居然這麼多!怎麼掙得呀?”
薛遙嘿嘿一笑說:“就是平時攢的,軍餉發下來了就攢著,我不像別人要出去找樂子啥的,這錢不就省下來了嘛。”
薛遙繼續道:“本來應該前幾天就給你的,結果又是準備行李又是準備騾車給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顧柔點點頭,可又犯了難,這騾車就這麼點地方,要藏,藏哪兒去呀?”
最後,顧柔和薛遙一致決定藏她陪嫁的樟木箱子的最底層,那最下面的全是被面棉花,要偷也不容易。
薛遙有妻萬事足,坐在車外面哼歌,顧柔坐在裡面,本想做繡活的,可是光線又不好,加上搖搖晃晃的,便索性不做了,學她男人一樣坐在車外面,也好透口氣。
“你哼的是什麼歌?”顧柔問。
薛遙搖著鞭子說:“是首童謠,我娘小時候經常唱給我聽。”
顧柔聽張媒婆講薛遙很小的時候爹孃就死了,是在舅舅在養大的,便不再問下去。
薛遙倒主動說了:“我爹孃小時候恩愛的很,我爹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勤快人,幹活又快又好。我娘呢,性子溫順又賢惠,我記得他們兩人就沒紅過臉。那時,我晚上若是不肯睡,她就哼這首童謠給我聽,我聽了就乖乖睡了。”
薛遙想起爹孃有點低落:“我十歲那年莊稼大豐收,我爹孃一起去鎮上準備把糧食賣了,順便趕趕集,沒想到渡河的時候船翻了。”
顧柔不知怎麼安慰他,只好撇開話題,問他:“那首童謠蠻好聽的,再唱一遍給我聽吧!”
薛遙笑道:“當時年紀小,記不得詞,現在只記得怎麼哼的了。我哼給你聽啊。”
說著便哼了起來,很是自得其樂,顧柔坐旁邊安靜聽著。
這時旁邊馬車上的陶順聽不下去了:“哎,薛遙,你唱的啥呀?蚊子哼哼?”
薛遙不幹了:“嘿,你唱你唱,讓你媳婦兒聽聽,聽得懂不?”
陶順也不推辭:“唱的就是比你好。”說完就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鼻孔朝天嚎了起來:“誒喲嘿——大風——從坡上刮——過——”
那嚎的叫一個嘶聲裂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受刑了呢,偏還挺有自信,嚎的又臭又長,沒有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顧柔看的目瞪口呆,薛遙聽得直笑,其他人和他都是一個兵營裡出來的,對陶順的破鑼嗓子熟悉的很,就是不點破他,直暗地裡憋笑。
這時葉小婉從陶順身後的馬車裡鑽出來,拍他一下:“可別唱了,渴不渴,先喝點水,待會兒要紮營過夜了。”
陶順乖乖去喝水了,葉小婉回過頭,很不好意思的朝顧柔他們笑笑。
薛遙樂夠了,回頭對顧柔說:“要不要再進去躺會兒?昨天睡得晚,到了紮營的地兒我再叫你。”
顧柔說:“我也不累,要不你幫我說說你們當兵時候的事兒吧?”
薛遙笑著說:“姑娘家的還聽這個,當心嚇著你。”
顧柔說:“就因為是姑娘家不能當兵打仗的,才想聽聽平時不知道的呀。”
薛遙搖著鞭,伴隨著騾子踢踢踏踏的蹄聲說起來:“我十六歲歲那年離開舅舅家,一個人去北邊的青州營當兵——當年朝廷徵兵,正好徵到我舅舅家那塊兒,我舅媽捨不得她兩個兒子,便求了我頂替他們家的孩子去。我當時就想啊,好歹在舅舅家吃了六年飯,就當還了他們的債吧!”
顧柔聽他說的雲淡風輕,想是已經放下了,可當年寄人籬下的苦有誰知道?
薛遙繼續道:“後來去了北邊倒是自在多了。雖然北方苦寒,平時訓練也累,可是那邊天地廣闊,有什麼不開心的吼幾嗓子就全忘了。我們平時一起訓練的兄弟們一起吃一起住,像親人一樣。”
“後來才過了三年,蠻子打進來了。我們在遼遠城苦守,死了太多太多兄弟了!不過幸好守住了城!”薛遙臉上一臉的自豪,“沒辜負了死去的弟兄們!”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