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變壓器就裝在家屬區靠南面的牆上,有人已經主動搬了梯子過來。
這時一人大喊著說:“剛打了電話,電工回家了,說還有一個小時才能過來。”
“哎喲,”眾人怨聲載道,“每次都這樣,都知道這情況了,學校也不派個值班的。”
“哼,說是一個小時,至少得一個半小時,學校的電工也磨嘰,每次都拖拖拉拉。”
“再忍忍吧,最遲下週,學校就要電路改造了,因為馬上要辦迎新晚會,這大禮堂的線路一直是個問題。”
正說著話,一胖子提著工具箱就要上梯子,他家屬一聲大喊,“老王,你幹嘛?”
老王說:“等也不是辦法,我上去修。”
家屬拽住他,“你就算了。”
“怎麼,不信我?我家裡的、同事家的,線路出了問題不都是我搞的。再說了,這都老問題了,簡單。”
有人笑了,“哎呦,算了吧,老王,都知道你電工技術好,可是你也得看看你這身材啊,我說你這大肚子就算勉強爬上了牆還能轉的開嗎?”
眾人又說去隔壁樓找李教授過來幫忙,有說他不在家,晚上看到他一家子出去了,說是去親戚家串串。
正議論紛紛,容曉蓉早就三倆下爬上了梯子,變壓器的鎖壞了,一拽就開了,她提著手電筒看了會。
底下人瞧見了,有人喲了聲,玩笑道:“咱們怎麼忘記了解放軍叔叔啦!”
另一人高喊,“小夥子,你懂電路嗎?”
容曉蓉盤著頭髮,反戴了帽子,黑夜裡眾人也沒看清,又加上心理暗示理所應當的認定是男孩子。
容曉蓉旋即又下了梯子,因為身輕,上下迅捷,她說:“小問題。”言畢徑自接過胖子手裡的工具箱拿了螺絲刀,絕緣膠布,備用電線等裝在口袋裡。
胖子也不看她,一面翻找東西,一面說:“小夥子,你行不行啊?”
容曉蓉“嗯”了聲,轉身又爬了上去。
不多時,原本在大禮堂跳舞的學生們也紛紛跑了來,一時間議論聲更大了,都在抱怨學校做事拖拉。
高城也剛巧經過,因為對那身軍綠太敏感,很容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剛站了一會,有人跟他打招呼,“高教官,好巧。”
高城怔了下,說:“單輔導員,您好。”
單兆君因為應學生會同學的邀請去大禮堂教女學生們跳舞,因此精心打扮過,化了淡妝,穿了條白色的裙子,配了一雙白色的皮鞋,洋氣又靚麗。
單兆君嬌羞又熱絡的說:“高教官客氣什麼,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聲音不大,很容易被聲浪蓋住了。
有人說:“咱們學校也真是沒臉了,自己的電路問題,居然叫解放軍來修了。”
繼而有人哈哈大笑起來,三言兩語逗起了趣。
有在底下喊話的,容曉蓉蹙著眉頭,忙的專心致志,脖頸處壓著手電柄,不多時,剪斷短路部分,重新裝上電線,用絕緣膠布裹好,又細查了遍,一推閘刀。一聲輕微的“啪”,這幢職工樓亮了,路燈也亮了,照的每個人臉上都一派的喜氣洋洋。
同學們歡呼雀躍,震耳欲聾。
容曉蓉面無表情的轉頭朝路燈看了眼,輕吐了口氣。
有人眼尖,禁不住叫道:“怎麼是個女孩子呀!”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宋蔚然也吃了一驚,緩緩放下了一直交抱在胸前的手,認真的看過去,平生第一次,突然對一個女孩子生出了幾分興趣。
容曉蓉面無表情的下了梯子,她動作敏捷,尚餘四個階梯就跳了下來,還了工具後,無力應付胖子跟她嘮叨,不一會就和珍妮一同回了職工宿舍樓。
人群漸漸散去了,有女生拉單兆君,說:“老師,去跳舞呀?”
單兆君轉而看向高城,“不知高教官有沒有興趣瞧瞧去?”
高城淡淡一笑,“不會跳。”
“我教你。”
“沒興趣。”
單兆君一曬,轉而對女同學說:“我就不回去了,我和高教官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談,你們去玩吧。”
女同學都已經大二大三了,對男女之事上不像大一的新生那般羞澀,目光在高城和單兆君之間來回逡巡了遍,表情就變的有幾分曖昧了,繼而笑看著走開了。
單兆君羞怯的用手擋了下臉,偷瞧了高城一眼,見他腰背筆挺,一身正氣,更不好意思了,說:“高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