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古代讀書人還很多喜愛花草了,陳郄眼皮一抽,想起早上出客棧時,傅三郎非要排在她跟傅家表妹馬車後面的那輛馬車。
裡頭應該就裝的是花花草草,放了滿滿一馬車,也是辛苦跟著他進山的護衛們了。
想到這,陳郄就偏過頭對著同在馬上的劉喜玉道:“辛苦小公爺了。”
劉喜玉也看了陳郄一眼,“無妨。本也出門見識。”
陳郄也就不再說話,只是回頭再看那鳳來山,著實是沒想到這麼矮一座山還能讓人走三天三夜的,再想著劉喜玉說的之後會有一大截山路,心裡就有些叫苦了。
現代最為艱難的盤山路她還自己玩兒過,可人家最差的也是碎石路,修得平平整整的,自己當時開的還是國內最好的車去溜達,一個小時能跑好遠好遠噠。
哪像現在,馬車也就這麼個速度,舒適度更別說了。
然而這種要壞了的心情,等真上了山路,才發現只會有更壞。
可比從広西鎮到桐來縣的那些山路崎嶇得多,馬車輪子都被抖得咯吱咯吱響。
陳郄是不想坐馬車了,只得騎馬,前面讓人牽著。
“就不能走官道?”陳郄咬牙問。
給陳郄牽馬的是無為,代劉喜玉跟她道:“姑娘,走官道要繞一些,之前我們本就耽擱了幾日,要不把時間趕回來,到西南都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問題是,浪費時間是你家主子,誰去爬個山都爬了兩天兩夜啊。
當然,這筆賬要算也該往傅三身上算一筆,估計也有這個進山挖花草玩意兒的擁護,才會在山裡呆那麼久。
陳郄咬著牙,傅三郎可是自己表哥不是劉喜玉的,還真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這破山路,要坑死人了。
無為還在那說好話,“不過能路過一些山村、小鎮,姑娘你也能收些山貨啦。皮毛這些說不定也有,這可是值錢的玩意兒。”
陳郄都想翻白眼,“我們越往南,氣候越熱,皮毛這些能幹什麼?”
無為驚訝,“姑娘怎知道會越來越熱?難道到了臘月也還會熱?”
陳郄道:“看遊記啊,據說在南邊的盡頭,一年四季如夏,西南好一點,但冬天也都不冷的。”
這世界跟她的現代許有不同,可也沒不同到哪去,不管在哪個時空,地球都是圓的,都是越靠近赤道氣候越熱。
山路難走,馬車是不行了,陳郄便一路選擇騎馬。
從桐來縣到九回縣,山路走了整整一個月,這一月來大姨媽之時,一群人又跑去爬了回山,居然還打了幾隻狼回來。
狼肉被吃了,狼皮就被掛在馬車上等著換了個地方賣錢。
等到九回縣,陳郄差不多已經熱淚盈眶了。
“終於到了啊。”陳郄滿眼星星,看著眼前的石磚城牆捧著心感慨。
九回縣是夙州首府,州府與縣府並存,也是一個能容納數萬人的大城。
一行人檢校了身份證明,就被放進城中。
陳郄已經完全不成了,立馬鑽進了馬車裡去,一身的灰可讓傅家表妹嫌棄了一把。
不過傅家表妹也興奮,“總算到了啊。”
陳郄點了點頭,讓人倒了早涼了個乾淨的茶水來喝了兩杯,“終於到了。我的媽,回來一定得走官道。”
傅家表妹臉色也苦,埋怨道:“就想不明白他們了,這山啊水啊的有什麼看的,不就是花花草草嘛。”
可憐一月才過,書香門第出身的傅家表妹也變俗氣了,終於被這綿綿不絕的山給整怕了,對這什麼山水也沒了高雅心思。
等到了客棧,這回院子倒是多,她們兩個姑娘獨分得一個院子。
進門洗澡睡覺,誰都沒多餘的話說。
等第二天起床,天都已經大亮。
陳郄連忙爬起來,跟傅家表妹拉著馬車就往集市裡走。
夙州離江南老遠,江南來的東西自然好賣,就算是每樣東西上漲了幾倍,也都有人願意來湊熱鬧。
這般下來,一馬車的東西,最後只剩下貴重的還有少許沒賣出去。
陳郄少不得又要比木行周先收攤子。
木行周就笑陳郄,“買了那麼多,不賣等著放壞啊?”
陳郄回了個笑,“不是不好搶了您老的生意嘛。”
自覺還不老的木行周下意識摸了摸臉,也不好再笑陳郄了,“早點收攤,在路上多逛逛,夙州可跟江南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