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先打了招呼。
寧西侯世子姓段,字如玉,名字起得還不錯,就是內涵有些對不起這三個字。
段世子點了點頭,“原來是陳姑娘,聽說傅三爺開了個書齋?”
要說記起了陳郄是誰,寧西侯世子的記憶力也不差,立馬就在腦子裡把傅三爺最近乾的事兒想起來了,“據聞用的是陳姑娘的嫁妝鋪子?”
陳郄嘴角翹了翹,“是我母親的嫁妝,本也是傅家之物。”
這話就扯淡了,就算段世子是個傻白甜,那也知曉陳郄若是有別的靠山,定然不會將自己在京城裡賴以生存的鋪子送給傅三爺。
“傅三爺不是玩翡翠的?開書齋能成?”自覺被矇騙不了的寧西侯世子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是委婉。
陳郄也直接道:“哦,順帶也賣賣翡翠。”
寧西侯世子就笑道:“翡翠有什麼好賣的?”
裴大郎在旁邊嘴角微動,正打算開口讓人閉嘴,陳郄就已經開口了,“翡翠也分上中下九品,好玉石難得,好翡翠自然也難得。”
陳郄見寧西侯世子不以為意,就從袖中拿出傅三爺與她把玩的一塊翡翠,“世子可瞧此物?晶瑩透亮,純淨而無雜質,乃是山中精髓歷經千萬年而成,採礦者數年難得一遇,出產極少,可比玉石否?”
翡翠在當下不算值錢,但用翡翠雕刻的這物件,卻是十分符合當代人的審美的,特別是富貴人的喜好。
寧西侯世子拿過陳郄手裡吊著的翡翠,舉起來抬著頭在日光裡觀看,幾經轉動,最後收回脖子,點了點頭,“還不錯。”
陳郄就道:“世子喜歡,就送世子好了。”
裴大郎看了陳郄一眼,心中有些驚訝,但見陳郄面色如常,神情坦然,有些覺得,好像這姑娘也是個傻白甜啊,不說男女有別,了不好送東西,就算翡翠當下不值錢,難道這份精緻做工就不算錢了?
段世子可沒想這麼多,主要也是陳郄給得太自然了,他收得也自然,“那就多謝啦。”
陳郄笑著道:“以後世子多來光顧一下生意就好。”
寧西侯世子收了人東西態度就好了點,“我買書做甚?”
段世子要是個能讀書的,這會兒在京城也就不是這名聲了。
陳郄當然知道這一點,道:“許不久我打算開個翡翠鋪子,屆時還請世子爺大駕光臨呢。”
寧西侯世子有了點興趣,“開在哪?”
陳郄道:“本欲想開在西市,只是一直不曾找到合適的鋪面,估摸也要一兩年的時間吧。”
寧西侯世子就怪叫道:“一兩年?黃花菜都涼了!”就算收了陳郄的好處,時間長了,哪還記得啊。
連旁邊的裴大郎都道:“翡翠作價並不高,陳姑娘真想做這買賣,開個小鋪子就成,不用花費過多做大了。”
陳郄本也這般的打算,“只是西市裡,就是合適的小鋪子也難得。”
京城又百姓百萬計,東西兩市,來來往往都是想做生意的,不說是那些大富豪自家的連鎖店,就是京城本土人自己的小鋪子,只要沒有意外,那也沒有出轉的道理。
有出轉的,位置難得,那也是價高者勝,而她手裡沒多少銀子,還是需要書齋這邊有收入後才敢再出手做別的鋪子。
錢,才是最大的問題。
寧西侯世子腦瓜子一轉,回頭問裴大郎,“我娘生前是不是在西市有幾間鋪子來著?”
裴大郎:……
陳郄聽到這話倒沒高興,反倒是提醒他,“世子爺,大戶人家鋪子,要麼是自家下人打理,要麼是出租與人,要出租的如今最流行的便是五年、十年籤。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若不是涉及鋪面買賣,最好還是不要毀約為好。”
自家下人管著的,是不會租出來的,要出租給商賈的,不到期就收回來,要鬧出來,多少對寧西侯世子的名聲不好。
知道寧西侯府的人員構成後,陳郄就覺得,這鍋到時候寧西侯府肯定不背,少不得寧西侯世子得自作自受了,她一個沒背景的小人物,可不來湊這熱鬧。
這話一出,裴大郎就又看了陳郄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也插了嘴,“本就是幾個下人在管,這些年也沒管出什麼名堂,賺也沒賺出多少來,還不如租出來一年固定有些銀子。”
陳郄忍不住道:“莫不是世子爺自己在管?”
裴大郎一笑,別看平時冷臉鬼都不近的人,這笑起來也還算好看,“咱們還是去旁邊涼亭裡坐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