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親之家,沒留下子嗣的多去了,也並沒有幾家會把嫁妝要回去,傅家大爺再看不上陳家老爺,也得顧忌自己顏面,沒得讓人輕視自己重銅臭之物,有辱讀書人風骨。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傅三爺也不是幾個下人攔得住的,趁著傅家大爺出門走訪之機,跑出來鬧妖了。
就是京畿府府伊接到狀子也有些目瞪口呆,陳家的事情他這個當父母官的也聽過一耳朵,暗地裡也嘲笑陳家蠢得髮指,可這一個吏部侍郎加跟一個舉人聯手來告就有些讓人費解了。
都是官場中人,誰家有麻煩不是能私下解決就絕不上公堂,吏部侍郎馮家倒好理解,悔婚一女二嫁的確是大事,馮侍郎要較真也可能,可傅家姑奶奶那點嫁妝,傅家也不至於差那麼點。
也是府伊大人才進京兩三年,對京中舊事知曉得不多,等師爺將傅家三爺早年的壯舉一解釋,也就完全明白了。
這狀子有馮侍郎出手,就必須得接了,不過傅家大房也在京城,這也得延後再說了。
傅家大爺在同僚家喝酒喝得好好的,一出門就聽見這大八卦,第一反應就是朝著馮家去。
此時馮侍郎也才散班,聽說傅家大爺上了門,就讓管事的請到了大廳。
兩人一見面,傅家大爺就連連道:“賢弟,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說起來當初兩家也算是一派人,不然也不會跟陳家約定婚姻,此時傅家大爺上門,馮侍郎也態度極好,將人請坐了,才搖頭嘆氣,“傅兄請坐。此事我家若非逼到絕處,愚弟也不會如此。”
馮侍郎對此事其實也極為惱火的,陳郄雖然是陳家的姑娘,但他那時身份還不夠,夠不著與傅家結親,就藉著妻子與傅家大姑娘的情分給兩家兒女訂了下來,看中最多的還是傅家,後來陳郄在傅家極得傅家老太爺喜歡,他仕途順暢得傅家老太爺點撥,未必沒有這個緣由在裡面,所以到後來傅家老太爺過世,陳家老爺被閒置,他也沒想過悔婚這件事。
“陳家與我等並非一路人,可兩家有婚約在,就看在未來兒媳的面上,我也昧著良心與他活動,好歹給他留在京城謀了個職位,可他是如何回報我這個姻親的?傅兄你可知他做下的那些喪心病狂之事?”馮侍郎提高了音量道。
傅家大爺倒還真不知道,“這不是兩家已經退婚,我那外甥女才再嫁旁人?”
馮侍郎道:“許傅兄還在心裡嫌棄我這人嫌貧愛富,自己高升之後就看不上原先的婚約了?”
“賢弟的品行我還是知曉的。”傅家大爺連忙道,就是他心裡有些這麼想,這會兒也說不出來了。
馮侍郎卻是要解釋清楚的,他不在意陳家老爺如何看他,卻不得不在乎傅家與馮家的關係,就把退婚之事說了個明白,“傅兄那外甥女,著實是命苦啊!這要不退婚,只怕活路都沒有!我馮家也插手不進去,除了吞了這羞辱也無可奈何。不想這陳家還想拿那繼室生的來填這個窟窿,當我馮家是什麼?”
“傅兄,我家兒女日後還要嫁娶,若是此事不解釋清楚,任人揣測抹黑,何人又再敢跟我馮家聯姻?我馮家也不能揹著這黑鍋一輩子吧?”馮侍郎憤憤道。
讀書人最重守信,兩家本有姻親在,即便是陳家先將女兒嫁出去了,但兩家實力懸殊在那,要陳家出來說一句是馮家先嫌棄,外人也絕對深信不疑,就是陳家拿此要挾把陳家老二嫁進馮家來禍害馮家,馮家鬧不得都得含血吞了。
馮家大郎是馮侍郎親手帶大的孩子,也是整個馮家的希望,自然不能毀在沒娶一個好妻子這件事上。
所以馮侍郎明知道傅三爺不靠譜,卻還是願意跟傅三爺聯手,這便是緣由所在。
傅家大爺到此時也無話可說了,也只深深嘆氣。
陳家老爺,當年看著是十分不錯的,又哪知道會走到這種地步。
馮侍郎見狀,就與傅家大爺道:“此事傅兄也不宜出手,傅三爺本也與上面兩房分家,有舉人功名在,又不在官場行走,身份實在太適合不過。”
不然馮侍郎也不會越過傅家大爺跟傅三爺勾搭了,實在是傅三爺各種條件都太合適,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傅家大爺,有些沉默。
陳老爺招了官司,倒是真急了,連忙上傅家找傅家大爺。
傅家大爺在馮家沒在,傅三爺倒在,把人放了進來,玩著手裡的翡翠珠子,“喲,陳老爺這是打算來還嫁妝啦?”
陳老爺見著傅三爺就煩,萬沒想到進傅家見著的是傅三爺,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