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但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史鼎用了表哥這親近之詞,暗指這賈史兩家可是老親,以親戚情份論,賈赦也該走上這一遭,但這次臨出門前,母親硬是將大哥給留了下來,命他一人前來,賈政不明內裡,只能吱唔以對。
史鼎也是藉此堵住他的口,省得賈政這嘴不知說出多少惹人嫌的話,賈家的路近年來越走越窄,多少也和賈家硬是推出賈政此人有關。就他們這等子人而言,紈絝子弟多,爭氣者少,賈政每每見人不是一副正氣澟然,嫌人家不通詩書的樣子,三不五時還教訓一頓,每每讓人討嫌。
咱們讀書是不成,但咱們是自家家主啊,你這鳩佔鵲巢的算什麼?
久而久之,一般宴請竟大多不怎麼請賈家人了,這走動少了,關係自然就遠了。
史鼐打圓場道:「好了!」
他對史鼎喝斥道:「還不快請客人先進來吃酒。」又對賈政一拱手道:「表弟近來得了一本新書,會後還請二表哥幫忙掌眼掌眼。」
一聽聞讀書,賈政面上趨緩,「甚好!甚好!如是好書,可不能在你手上蒙塵。」
這話說的史鼎滿頭黑線,要不是深知賈政沒這腦袋,真會讓人懷疑賈政是在暗諷著什麼?按他說,會讀書固然是好,但要會做人才是真。賈赦雖然讀書不成,但紈絝子弟與紈絝子弟之間才真有共通語言,若是讓賈赦出來走動,想來賈家也不會沒落的如此之快。
要不是賈家還有幾分餘蔭,加上四王八公們看在老親的份上不和賈政計較,偶爾還略幫襯一點,只怕他不僅僅只是將這六品官坐到底了。
說到賈政身上這六品小官,倒是有幾分讓人羨慕了。
一般而言,官職可分為虛職與實職二種。
虛職大多是恩蔭公候貴勳之後或一些不得志的舉子以銀捐納而得的官位,雖是虛職,當不得數,但倘若有才,將虛職化為實職者亦不在少數,只是為免亂了朝綱,壞了讀書人的風骨,官員間自有一套約定成俗的習慣。
這無論是捐官還是恩蔭到了從四品就算頂天的了,再上面的品級是不給的。
虛職只能到從四品,而得一實缺更是艱難,一般來說實缺大多是從從七品開始慢慢爬起,如賈政一開始便是正六品,可說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可見賈家極得聖心,可惜賈政此人太過迂腐,白白浪費了這難得的機會。
而史鼐之前也是虛職,當年也是走了他爹的門路,再加上北戎一戰,史家立了大功,才能混得一個從四品騎都尉,雖不如其兄史鼒的昭毅將軍(正三品)與其弟的宣威將軍(正四品),但一個是拿性命所換,死後追封,當不得數;另一個是手底下有真功夫,史鼐能借由戰功得一從四品的虛職,對史鼐而言也算是到底了。
他萬沒想到還能再進一步,而且這指揮僉事可是實職,這樣一算,可就是不只一小步了,更別提外放的地方可是那油水極足的揚州,這一升一調,當年為了爵位所花銷出去的,可說是回來大半了。
雖然乍看之下是挺威風的,但大夥心知肚明,這外放高升中隱隱有皇上的補償之意,雖是喜事宴請,但史鼐一臉嚴肅,少有歡容不說,就連史鼎都是一臉沈重,想到這次外放可說是用湘雲的命換回來的,史家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
來吃酒的親朋好友亦多少都聽聞史家大姑娘被七皇孫所傷一事,再聯想到此事,除了暗暗羨慕皇太孫之受寵,連其小跟班七皇孫都能得皇上青眼外,也只能略略安慰了史鼐史鼎兩人不提。
不過大夥私下暗暗羨慕著史家人的好運道,用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換一個揚州僉事可說是極為划算,況且那小姑娘也沒死,只不過受了重傷,將養一陣便是,也不知這容貌是否有真的損,如果損了也無防,多些陪嫁也就夠了。
雖是豔羨,但一般人倒也不會表露出什麼,除了賈政此人。賈政此人迂腐,又頗為自以為是,見人人恭喜史鼐,被人恭維多了,史鼐的臉上也逐漸帶出幾絲笑意,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啍!侄女兒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飲宴。」
眾人面面相覷,這史家大姑娘都好了大半了,怎麼這賈政說的好似這史家大姑娘就快死了一般,再想想這陣子聽到的閒言碎語,大家看向賈政的表情便有幾分不好。
若說史家人不疼侄女兒,那還有誰家是疼侄女兒的?誰家能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給皇太子冷臉呢?真真是不知所謂,莫名其妙。
可惜賈政這人是最最不會看眼色的,見吸引到眾人目光,賈政反而越發來勁了,一本正經的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