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夫人的算盤又要落空了,因為宋知夏壓根就沒想過要讓老夫人重新過上作威作福的幸福日子,她要讓老夫人報病。【鳳/凰/ 更新快 請搜尋】
因為只有老夫人重病了,宋力剛才能上表朝廷,祈求回鄉侍奉老母,以本朝皇帝多年來的壓制世家,鞏固皇權的佈局安排來看,皇帝是絕對不會放宋力剛這個保皇派歸鄉侍疾的,因為這就意味著封州和廊州這兩處邊關重地的主將之位空懸,軍權很可能會旁落到世家手中,為了顧全大局,皇帝只能放老夫人去封州武寧伯府養病,好讓宋力剛就近侍疾。
重活一次,宋知夏看清了很多事,就比如老夫人滯留在祈州,無法去封州安享晚年這件事,前世她曾經想不明白,以她的閱歷,最多也只想到婆媳之爭而已,但這一世她就看懂了,其實這件事內裡的原因並不在於張氏的阻攔,而在於皇帝的質子手段,這件事的實質是宋力剛以母親的安危和被監視的處境,來換取皇帝對於他忠心的認可。
這樣不合人情天倫和孝禮的事情,其實在歷史上並不少見,只要留心,處處可見蹤跡,如宋力剛這般手握軍隊的實權將領,不是將父母妻兒留在京城做人質,就是將父母妻兒留在老家做人質,像宋力剛這般家人分散兩地,妻子和小女兒在封州,母親和長女長子在祈州,其實是異數,但這也是在皇帝的預設許可下才會如此的,因為不管從禮法還是血緣上來說,對於宋力剛最為重要的,可以達成牽制目的的親情關係,其實是親母和獨子,妻子和女兒只是次要的,所以她們才能跟著他留在封州生活。
宋知夏此時也操心不了父親仕途上的大事,她只能在一家團聚上給父親使使勁,再說了,把祖母一個人放在祈州老家,這也是個大、麻煩,誰知道下次她會幹出什麼“奇思妙想”的事來,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為好。
宋知夏一向是極有行動力的人,有想法就去幹,所以一等到郎中給老夫人紮了針,治好了她的岔氣之症後,她就給郎中塞了一個大荷包,然後把郎中拉到門外私下請託,請他將老夫人的病情往嚴重裡說。
“還請先生抬手幫幫忙,把我家祖母的病說的嚴重些,再給我家祖母開個重症的醫案。”宋知夏一臉憂色,嘆了一聲,“先生也知我家中的情形,父親長駐封州,無旨不得離開,母親與我隨同前往,常居封州照顧父親,祈州這邊唯有長姐和長兄侍奉祖母,十幾年來,一家人兩處分離。前些年長姐出嫁了,去年時長兄年歲也到了,被父親召去封州親自教養,如今祈州家中,獨留祖母一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著實是寂寥孤冷了,人間大情,無非是天倫之樂,父親有心回鄉奉養祖母,可是朝廷對父親託付重任,父親不能不顧國家不顧皇恩,辭官回鄉,所以只能請郎中說我家祖母病重,父親才能上表祈求回鄉侍疾,如此才能一家團聚,共敘天倫啊。”
郎中都是讀書人出身,對於侍奉父母這種孝道人倫是天然的支持者,宋知夏這一番話完全聽進了他的心裡,加上宋知夏又塞給了他一個大荷包,郎中就更加體諒宋知夏的所述所求了,於是他一口應下了。
“宋小姐不必擔憂,某這就寫醫案。”
郎中大氣豪邁的提筆開方,寫了個老人重症的醫案,又揚揚灑灑的開出一副有二十多味藥的複方大方子,實實在在的夠義氣。
寫了醫案,開了方子,為了不露馬腳,郎中在老夫人面前也把她的病情往嚴重裡說,又是肝陽上亢、腎精不足,又是溼熱相搏、陰虛陽虧的,也不管病症合不合,反正就是把老人家常見的病症都說了一遍,把老夫人嚇得,以為自己真的大虛大虧,朝不保夕了呢。
知道自己身體大虧,老夫人哪兒還有心思折騰兒媳折騰孫女了,她躺在床上,先把自個哪兒不舒服,什麼時候犯過什麼病,仔仔細細地從頭捋了一遍,很多事不經想,再加上已經知道自己身患“重病”,有意的把身體各處的不舒服和曾經犯過的病症進行了聯想,老夫人越想越害怕,已經深深地沉浸在病情回顧中了,暫時沒有心思去管兒媳在做什麼。
這邊老夫人老實地躺在屋裡不搗亂了,那邊張氏就騰出手來清理門戶了。
在張氏眼裡,祈州老宅裡全是魑魅魍魎,沒有一個好東西,只看去年夏兒遭了那麼大的劫難,救回來後她一身是傷,還昏迷不醒的,那般危險的處境,這座宅子裡竟然沒有一人出來幫扶一把,她不是要這些下人們明面上對她們娘倆怎麼示好,只是想著有人偷偷過來幫她傳遞一下老夫人那邊的訊息,幫著給夏兒請一個郎中抓一下藥,這不難吧,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她們還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