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你開口麼?”
宋力剛沒話說了,這話他的確說過,但是:“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夏兒她入得了雙梅書院,還拜得了授業師尊,把她配給那些莽漢子,我這不是捨不得麼。”
“你自個不也是莽漢子,當年還有臉來纏我。”張氏氣得把當年的事都翻出來說了。
宋力剛面上大窘,拙嘴拙舌地開始哄起夫人,夫妻倆閒話又扯了一堆,可是對於如何打消老夫人念頭的事,還是沒有著落。
宋知夏散學回府,幾乎是立馬就發現了家裡的不對勁,家裡肯定有事發生了,因為父親竟然在家啊,今日還不到父親休沐的日子啊。
家中有事,宋知夏自然是要問的,可是宋力剛和張氏都不肯對她說實話,只說宋力剛有事回城,在家中過一晚而已,敷衍過去了。
宋知夏不是真正的小孩,她內裡是個久經算計的大人,對於隱瞞有著天然的敏銳力,知道宋力剛和張氏有事瞞她,她面上裝作不知,暗地裡卻打算晚上悄悄潛去屋頂偷聽。
到了晚上安寢的時候,宋知夏命碧珠值夜守門,她換上黑衣黑褲,便悄悄的潛了出去。
碧珠眼淚汪汪的看著宋知夏潛出去的身影,在心裡求起了滿天神佛,保佑小姐平安回來,保佑小姐不被人發現,保佑自己偷做黑衣褲的事沒被人發現,嗚嗚,萬一小姐被發現了,而又被人發現小姐所穿的黑衣褲是她做的,那她可就真的是活不了了,嗚嗚。
宋知夏輕輕鬆鬆地躍過了院牆,躍過了守夜的僕婦,潛到了主院的主臥室屋頂上,然後輕輕掀起了屋瓦。
在八甲部族經受的訓練她可沒白受,跑的快跳的高,落地還無聲,就連掀瓦的動作都利落的很,一點灰都沒落下去。
宋知夏趴在掀開的縫隙邊上,側耳聽著下邊的動靜,服用過紅汁後,她的身體不僅強壯了,連帶著目力和耳力都增強了不少,底下的說話聲半點不漏的都進了她的耳朵。
哦,原來老夫人要為她定親,還是定給一個地主家的兒子,做繼室!
宋知夏暗暗磨牙,祖母一貫不喜她,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她一點兒也不奇怪祖母會讓她低嫁,還屈作繼室,因為前世祖母就曾經這麼做過,只是這事被父親一力強壓了下去,為此不惜鬧上本家,與大房的大伯打上一場,當然了,這一場架肯定是父親單方面的勝利,只是這事到底說來難聽,一家兄弟大打出手,放到哪兒都是大錯,後來父親還為此受了祈州御史的彈劾,雖然最後沒什麼事,但這事也成了被各大高門所嘲笑的一場八卦大戲,這場大戲裡有本家與旁系的不睦,有祖母對孫女的不慈,有田家的不要臉高攀,還有她的被擄經歷,真是好一場八卦大戲。
宋知夏把屋瓦輕輕放回原位,快速地回了自個的院子,自個的閣樓,然後換下黑衣黑褲,穿上日常的裙裳,然後領著碧珠和丫鬟們去了主院。
宋力剛和張氏都要熄燈就寢了,聽到下人稟報說二小姐來了,兩人趕忙起床穿衣,出來見女兒。
“夏兒,怎麼了?”張氏快步過去,拉著女兒的手關切地問道。
宋力剛也看著女兒,打量著女兒的神色是否有不妥。
宋知夏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女兒無事,只是女兒擔心父親,父親今日回家,必定是有事發生,女兒雖然年幼,不曉世情,但是還是想問一問父親,求個心安,若是公務,女兒自然不敢探聽,但若是家事,女兒還想知曉一二。”
張氏和宋力剛對視一眼,她是不想和女兒說這糟心事的,但宋力剛卻覺得應該和女兒說。
宋力剛上前對張氏說:“你不是說過,要多與夏兒說一說這世情庶務,好讓她懂得世情艱辛,不做個不知世情不通庶務的籠中鳥麼?既然她有心問,你還是告訴她吧。”
張氏無奈,知道夫君說的有道理,女兒大了,有些事得讓她知曉,她嘆了一口氣,把老夫人想為她定親的事說了。
宋知夏看到了母親臉上的愁容,也看到了父親臉上的煩惱,這事的確是個難事,但她不愁反倒是笑了。
“女兒想著,此事如此荒唐,祖母必不會同意的,只怕是祖母年紀大了,精力不足,耳力不及,被大伯母和底下人一通糊弄,才有了這荒唐的說親之事,祖母都不一定知道此事,而且這信也未必是祖母寫的,說不得是有人仿著祖母的字跡,想要藉著祖母的勢和父親母親的孝,逼著我們認下這門親事。”宋知夏四兩拔千斤的把這事定調為田家的算計,把老夫人摘了出來,這樣這門荒唐的說親就與老夫人毫無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