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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的面色立時一白,白過之後就是難堪和懊悔。

當初他的確不喜歡小妹,其實,與其說是不喜歡,其實更多的應該是忌妒,忌妒她能長在父親母親的身邊,忌妒她能得到父親母親最多的疼愛,忌妒她不用像長姐那般承擔太多的責任,既要替父親母親孝順祖母,又要照顧他這個弟弟,還要為了家族的未來做好聯姻的準備,要賢良,要貞順,要才華,要壓抑自我,處處約束,也忌妒她不用像他那般要努力上進,學好國文,參加科舉,步入仕途,好讓宋家改換門庭,成為真正的望族。

小妹過的太舒心順意了,她只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就好,不必像長姐和他那般揹負那麼多的責任。

與舒心順意的小妹相比,他與長姐,才是真正的同甘共苦,才是真正的血脈姐弟,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所以當年他對小妹的感情是很疏淡的,當小妹出事,他可以“理智”地捨棄小妹,保全自家門風。

可是時過境遷,他被父親勒令回到封州,與小妹相處的時日久了,他漸漸發覺,小妹其實並沒有那麼不好,有時,還挺暖人心的,就像他要入軍營前,小妹親自去為他取護甲,明明賈青師傅去取就好了,她還非要跟著去,那時她還擔心護甲太硬,把他磨破皮,想要加一個內襯,每當他想起這件事,心中總是暖暖的,小妹面上與他針鋒相對,其實心裡是關心他的。

等到他入了軍營,與家人徹底隔離開了,他才漸漸的體會到思念家人的感覺,思念的次數多了,家人就是有什麼不好,他也漸漸的不怨了,其實那些不好和偏心,都不過是芝麻般的小事,與他聽戰友們說過的那些事比起來,都是輕乎的不能再輕乎的事了,一家人分離兩地,不得團聚,本就是左右兩難之事,他又何必一味怪責父親母親沒有把他帶在身邊呢,都是不得已啊。

後來衛所被攻訐無令調兵,父親也突然遭受彈劾潮,京中還派了監察御史來接管廊軍,衛所更是發生了縱火闖營之事,那一夜的他,無助,絕望,當他看著那些闖營之人轟破營門絕塵而去,心中想到的不僅僅是他的前途和生死,還有父親的悲憤,母親的哭泣,以及小妹的將來,他若是死了,父親若是被降了罪,母親和小妹又該如何?

如今渡厄轉安,一切順利。

揭杆而起,攻城掠地,勢如破竹,充實兵馬,收納糧草,後勁十足,又有十州高門望族的臣服,開創新朝,指日可待。

所以他不想要小妹承擔風險了,母親和小妹都是女子,待在安全的後方就好了,征戰四方就由父親和他來做,待到新朝創立,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團聚,再把長姐一家好好的安置了,就是最好的將來了。

可是,小妹卻不信他!

宋勇毅心中實在是委屈和不平。

宋勇毅按下委屈不平,低下頭,第一次,正面的,認了錯:“以前是為兄錯了,為兄對不起你。”

宋知夏沒有宋勇毅那麼多的愁腸百結,心路歷程九曲十八彎,她的柔軟心腸在前世已經鍛鍊成了鐵石心腸,就算他認錯了,她照樣不信他!

“你錯了,你對不起我?呵,這句話太簡單了,沒有半點誠意,害不成人,道一個歉就抹平了,害人還真是沒有負擔。”宋知夏冷言說道。

宋勇毅沒想到小妹竟然這般冷心冷腸,他又氣又怒:“我們是同胞親兄妹,我怎麼可能會真的害你?”

“為什麼不可能?”宋知夏嗆了回去,“你和宋知秋不都逼著我去死嗎?”

宋勇毅聽小妹一直抓著以前的事不放,死活不相信他是真心實意地為她好,一急之下,他衝動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往自己的左臂砍去。

鮮血噴湧,噴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霧。

宋勇毅眼眶泛紅的看著宋知夏,手中的刀一直砍在傷口上:“你既然不信我,不肯原諒我,我也無法,只能以血償還欠你的債。”

宋知夏沒想到宋勇毅竟然會以自殘來相逼,果然是夠狠。

宋知夏雖然討厭宋勇毅,但在知曉前世實情的情況下,對宋勇毅並沒有討厭到厭惡他的地步,她其實是心中憋著一股委屈一股怨氣,她想發洩她想報復,可是偏偏今世宋勇毅並沒有那麼糟糕那麼噁心那麼惡毒,她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報復過去,所以她的這一股怨氣就只能憋在心裡,憋得久了,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宋勇毅了。

前世的怨氣,今世的憋氣,打成了一道死結,宋知夏解不開,也不願意去解開,她知道,要解開這個結,她只要放下前世的怨恨,重新去看待宋勇毅,接受今世的宋勇毅,死結便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