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雖然是在場武將之後中地位最高的,但她身邊卻並沒有站著幾個人,武將之家的考生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各自為營。
這樣的分開站位,其實很直白的體現了她們對宋知夏的排斥。
在這樣的隱隱排斥中,宋知夏越發挺直了腰背,如青松般不屈不折。
她知道她們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她曾經聽過她們的非議之語,也經受過她們的避讓之辱,她們把流言當真相,以為她失了清白,沾了汙晦,避她唯恐不及,恨不得與她分道而行,她知道,所以她不屑去理會她們,與愚蠢的人作伴,只會讓自己也變得呆笨愚蠢,她們要說就讓她們說去,她們要避讓,她更是求之不得,這樣才能讓她看清楚,這裡到底有多少人不值得結交,有多少人蠢得可怕,日後她要離她們遠遠的,免得被她們的愚蠢給連累了。
顧嬋拉了拉宋知夏的袖角,小聲勸解:“夏姐姐,不要在意那些蠢笨的人,以她們的豬腦子,根本就分不清楚什麼是流言什麼是真相,那些離譜的流言,我是根本不信的。”
宋知夏微微抬眉:“如果不是流言,而是真的呢?”
“那又如何,以夏姐姐你的出身人品容貌,樣樣都勝過她們,就算是真的,夏姐姐日後的前程,也絕對比她們強。”顧嬋很堅定的站在宋知夏這一方,她很聰明,也很果決,知道宋知夏是想要試試她,所以她立刻就堅定的表明了態度,她想的很清楚,她要依靠的是宋知夏,可不是那些小官小將之後,任憑她們怎麼想怎麼看,又礙不到她半點事,最好她們都躲得遠遠,那她就成了宋知夏唯一的手帕交了,以後有甜頭都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你姐姐卻不這麼想哦。”宋知夏似笑非笑。
顧嬋心中明亮,這是有門了,她早就想擠下大姐,成為宋知夏身邊的第一人了。
“我大姐就是個糊塗人,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也不過過腦子,我知道夏姐姐是為了那回賞花宴的事而氣惱我大姐呢,我也惱她,可恨那日我鬧肚子疼,去不了,不然我肯定不會讓夏姐姐你一個人待著的,唉,都怪我,貪涼吃多了井鎮西瓜,肚子疼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顧嬋快言快語的就把自個和親姐分了開,還順便把她當日沒去的緣由說了個清。
宋知夏滿意的笑了,不管顧嬋說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反正挺順她的心,果然帶著顧嬋比帶著顧姝好,起碼顧嬋拎得清。
見宋知夏笑了,顧嬋也開心的笑了。
顧妍完全不知道嬋堂姐與夏姐姐在說什麼,站在一旁不敢插嘴,此刻見到兩人都笑了,她也傻傻地跟著一起笑。
又等了一會兒,祝禱儀式的場地已經佈置好了,一聲低沉的敲鑼聲響起,所有考生都噤聲看向了涼臺。
一位氣質沉靜,年約三四十的女子肅容而出,與她的肅容不同,她的聲音卻顯得清越活潑,好似黃鸝初啼,女子並沒有介紹自己,板著臉就開始宣讀祝禱儀式的規則。
祝禱會場上已經畫好了格子,每個格子便是一位考生的站位,格子裡有號碼,考生從暗箱中抽取號牌,按號牌歸位,待禮樂奏起,從一號考生開始,每位考生唱誦四句禱詞,並隨詞起舞,到大合奏時,考生們同唱共舞。
肅容女子說著規則,底下考生們的心都提了起來。
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不容易啊,祝禱詞隨榜公佈,考生們早已背下來了,唱詞倒不怕,但祈祝舞很長,動作和走位很多,分成這麼多段後,要一步不錯的跳下來,實在有點提心吊膽啊。
祝禱規則宣讀完畢後,肅容女子退回席位,另有兩名僕婦打扮的女子出來了,一人捧著一個木箱子,一人捧著一個大瓷瓶,瓶中插著楊柳枝。
僕婦把木箱子放到了涼臺下的桌案上,退後一步,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請考生們抽牌。”
離涼臺近的考生們先上前抽取了號牌,考生一個一個抽取,捧箱的僕婦在旁執筆記冊,一個一個的對上姓名和號牌。
考生抽取了號牌之後,捧瓶的僕婦便會遞上一根楊柳枝,楊柳有清淨袪晦之力,故而祝禱儀式必備楊柳枝。
因為有書院的先生們看著,考生們為了保持自己的儀態,給先生們留下好印象,所以場上沒有發生推搡的場面,考生們一個接一個的按著遠近次序上前抽取號牌。
近處的考生們都取好了號牌,稍遠處的宋知夏她們也跟著過去抽取號牌,一個接一個的,很快,場上的考生們都抽到了號牌。
僕婦合上記冊,面向涼臺朗聲稟報:“本次共有三十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