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會兒寫的怕就是。”安嬤嬤回道。
老太君默了默道:“你另外添一封信箋過去,讓他明日亥時來見我。”
安嬤嬤覺得奇怪,表少爺在琅琊,怎麼可能明日便能過來拜見?但安嬤嬤是自小跟從老太君的,什麼也沒問,自去辦了。
第二日,亥時,竇瑾暉如約出現在老太君的明間裡,安嬤嬤掩好門,在外頭廊下守著。
“外祖母。”竇瑾暉跪地行禮。
老太君沒叫起,沉著臉問道:“你祖父還沒有過三七之日,你便到了京城,可對得起你祖父對你的教導?”
竇瑾暉恭聲回道:“孝,原在心,不在身,能振興侯府,也是祖父的心願。”
老太君睿智的眸子在竇瑾暉身上掃了一遍,隨著這孩子年紀漸長,她愈發看不明白他了。
老太君垂下眼簾,問道:“晼然的玉牌,是怎麼回事?”
竇瑾暉波瀾不驚,安然回道:“不過是個護身符。”
老太君沉聲道:“你讓震宗這般年紀,去做太子的伴讀,他是靖寧侯府的嫡孫,該承擔起這份責任,但晼然不同,她一個女兒家,將來嫁人生子,太太平平的過,不該攪入這是非中去。”
竇瑾暉跪在那裡,背脊挺直如松柏,淡淡道:“外祖母,從姨母和離的那日起,晼晼與姨母,便同安寧侯府,靖寧侯府綁在一處了。”
老太君微怔,沉吟片刻才問道:“那你讓太子給晼然玉牌,是何用意?”
“同外祖母為姨母求縣主之位,初心相同。”竇瑾暉安然答道。
初心相同,四個字,讓老太君微鬆了一口氣,良久,老太君嘆氣道:“起來說話吧,你雖與太子是師兄弟,但太子是君,你是臣,求得多,相應付出的也會多,行事要多思量才是,晼然還小,我還護得住。”
“外祖母。”竇瑾暉並沒有起身,嗓音像洞簫一般,娓娓道來:“從瑾暉三歲入太行山的那日起,就已經註定了安寧侯府,靖寧侯府未來的路。”
從三歲成為太子的師弟開始,安寧侯府與靖寧侯府就沒有退路了,老太君現在想要保平安,安穩度日,已經遲了,他們兩侯府,註定要在這漩渦之中。
“安寧侯府還在琅琊……”老太君說道。
“三年之後,瑾暉入朝,安寧侯府也會遷入京城,皇上已經將宅子都選好了。”竇瑾暉一張口,就堵住了老太君的嘴。
老太君猶豫片刻,問道:“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竇瑾暉沒有直接作答,只道:“二皇子與三皇子年紀尚小,且太子體弱難捱人人皆知,兩大國舅府如今內鬥,說不得太子能夠坐享其成。”
“若是能那般順利,倒也是老天開眼了。”老太君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平復心緒,垂眸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要不要來侯府住著?我給你收拾了一個院子出來。”
“多謝外祖母安排,只太子安排的很妥當,瑾暉如今人也該在琅琊守孝,不適宜出現在京城裡,有晼然與外祖母的家書時不時傳遞著,倒也能掩人耳目。”竇瑾暉沉靜道。
“也好,你在外頭要事事小心,還有,不許再給晼然蜜糖,她前日嚷著牙疼,吃不得東西,硬生生熬了兩日。”老太君瞪了竇瑾暉一眼:“你走前留給她那罐子糖漬梅子,她吃的只剩個底,莊老夫人那邊,也日日不斷的給她松子糖,窩絲糖……”
竇瑾暉原正屏氣凝神想著旁的事情,被老太君一語醒了神,面色微沉應道:“瑾暉記下了。”
當夜,竇瑾暉回到宮中,便立刻手書一封,晼然不無意外的,又捱罵了。
晼然託著小腦袋,很是無奈,竇瑾暉不要她的大字了,要她寫楷書,府裡發生的事情,一一寫給他,美其名曰,是關心靖寧侯府。
於是晼然成為了竇瑾暉的小細作,每日被日記折磨的不要不要的,偏偏她還挺怕竇瑾暉的,總覺得竇瑾暉那雙烏沉沉的眼眸裡,似乎什麼都看得明白,因而沒膽量造反。
就在晼然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寫完了白氏生了個小外甥,她升級做姑姑後,完全不知道要寫什麼時,莊老夫人在沉元堂與老太君的一席話,直接讓晼然從西次間的大炕上滾了下來。
老太君在明間都聽到“咕咚”一聲兒,便知道晼然摔得不輕,衝著莊老夫人搖了搖頭道:“這事兒我知道了,等得空與你細說。”
莊老夫人笑著說道:“不急,你好好想想,讓敏敏也好好想想,這可錯不得。”
老太君吩咐安嬤嬤親自送莊老夫人出去,才衝著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