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意有所指的看了竇瑾暉一眼,竇瑾暉今個兒才罵了晼然,老太君自然不會再做的那麼明顯,萬一累及晼然的名聲就不好了。當然若是日後無意中遇見,那就怨不得誰了。
老太君只差指著竇瑾暉的臉責備他,不該罵晼然了。
竇瑾暉面目微沉,起身說道:“幽州那邊,怕也不簡單,剛好我要去常寧一趟,不如我隨同晼晼走這一趟。”
老侯爺正要說,他要去幽州,就被竇瑾暉搶了先,提溜著畫眉鳥就走過來,還沒張口,就聽老太君說道:“這怕是不方便吧,畢竟晼晼是大姑娘了,不好隨便見外男,讓你這個表哥跟著去,像什麼話?會被人詬病的。”
竇瑾暉:“……”
老侯爺在旁笑眯眯的點頭:“沒錯,你跟著不合適,還是我去的好。”
老侯爺摩拳擦掌的說道:“勇武侯是不是在幽州?他孫子也不小了吧?是不是還沒議親?”
老太君皺著眉,回答的卻是認真:“這卻說不好,幽州畢竟有董家長房與二房在,若不去是最好的,但勇武侯府中似乎有不納妾的規矩,你倒是可以去探聽探聽,若確有其事,倒是可以考量考量。”
竇瑾暉就站在那裡,聽著老侯爺與老太君侃侃而談,半晌,淡淡張口道:“勇武侯的孫子,十五的時候就把府裡的丫鬟能沾手的都沾手了。
皇上先前還想抬舉勇武侯,但看勇武侯府後繼無人,勇武侯年紀也大了,準備年底降爵,想來,若勇武侯沒了,勇武侯府會被直接擄了爵位。”
老侯爺與老太君默了默,不一會兒老太君再次張了口:“說起來,若要去幽州,必定要路過青允,莊老夫人祖籍在青允,聽說他那個外甥在青允為官……”
“外祖母記得不錯,皇上已經通知了吏部,要嚴懲今次行賄之人,莊老夫人的外甥就是其中之一……”竇瑾暉沉聲說道。
老太君與老侯爺幽幽的看了竇瑾暉一眼,問道:“難不成,皇上是要將你安排在吏部了?”怎麼對哪個人都這麼清楚明白?
竇瑾暉搖頭:“只是皇上要太子徹查貪官汙吏,我剛好拿了吏部的黑冊子,因而格外清楚,這一路上路過的州縣,不少是在黑冊子上的,便是沒有行賄之人,也有些難堪的私隱……”
老太君豎著耳朵聽著,竇瑾暉卻不說下一句了,拱手道:“瑾暉明日也要出行,先去收拾行囊,既然外祖父認為不必我跟了晼晼去,那我便不理會了。”
“等等。”老太君瞪了一眼竇瑾暉道:“既然順路,明個兒就一道走吧,你外祖父年歲大了,自不如你知曉朝廷中事,就讓安嬤嬤跟去吧。”
竇瑾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謹遵外祖母之命。”
竇瑾暉一走,老侯爺就問:“那我呢?”
老侯爺覺得京城無聊,又不似在大名府,那麼多熟悉的人,正找機會出京去呢。
老太君無奈的說道:“現在是緊要時候,若你不小心選錯了人,晼丫頭一輩子不都毀了?再者你也離不得,輔國公隔三差五的過來,也不是個事兒,那慕容智與慕容蝶哪個是省心的?你想法子,讓輔國公趕緊斷了念想,如今董偉德也沒了,我給敏敏挑的人家,也該相看相看了。”
關於竇瑾暉與老侯爺之爭,晼然完全不知,第二日一早起身,直接上了馬車,有安嬤嬤在,事情有條不紊,沒有半分疏漏,雪遙與杏香兩個都跟了來,生怕有哪裡服侍的不夠周到。
甚至於,晼然都不知道,竇瑾暉與她隔著一個馬車,一直跟在後頭,直到中午到通州驛站休息,晼然才發現,與自己同行之人,竟然是竇瑾暉。
“想吃些什麼?”竇瑾暉將手裡的馬鞭遞給護衛,修長乾淨的手,撫了撫馬兒的鬃毛,問晼然。
晼然還沒說話,就被一個帶著薄紗的帽子給遮住了,安嬤嬤在側道:“外頭的吃食也沒什麼可挑的,給姑娘要一碗銀絲面便是,姑娘大了,不便露面,送到房間裡便是。”
安嬤嬤說完,引著晼然就進去了。
如今臘月裡,戴上帽子倒也還好些,不像夏日裡那般悶悶的,只是晼然一向嫌棄累贅,慣不喜歡這些個東西,因而進了房間就嫌棄的丟在一旁。
“嬤嬤,您也順著表哥,我才十二呢,哪裡就用得上這東西了?”晼然在一旁的如意圓桌前坐了,嘟囔道。
安嬤嬤笑著吩咐雪遙杏香去鋪床,打水,一邊道:“姑娘自小在京城裡頭長大,多見姑娘們十五歲議親,十七才嫁人,那是因著京城府邸心疼自家姑娘,想要多留姑娘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