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娘裡,不談嫁了人的,東家財貌雙全,卻是高攀不上;彩虹眉眼都俏,卻是個呆頭,只知看雜書;周桂姐沒甚嫁妝,還缺著門牙;毛娘子據說是個官家千金,卻曾流過胎被夫家休回,還在瓦子混了幾年,就算她知書達禮,也已汙了。
分店的郭娘子據說是喪了官人,又老了些許;何娘子身嬌體軟,一雙眼睛媚死人,卻日日只黏在郭娘子身邊,連話都不與我說;姚娘子聽說是個富家的,卻是寡婦,剛來還大病一場,看著也是個體弱的。
只有那舜娘,一看就是大戶家的,也不缺衣少穿,靠近她身還隱約聞到香味哩。若是和她配一起,我張小甲立時死了也情願。
張小甲有了主意,便偷偷請求李婆子。誰知那婆子聽得,連連搖頭:“這事恐怕不成。那舜娘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路,王孫公子配她才行。你若貿然撲上去,說不得氣走她,哪去找這樣的女先生去”。
見小甲沮喪地低下頭,李婆子又道:“你也太心高了,若是要選娘子,又能陪你吃苦,還是桂姐最合適。毛婉妁比你大上不少,何香娘婆子我看她不對勁,姚蕊娘曾經做過富家,心氣兒高,算來算去還是桂姐最配”。
“我知你嫌棄她缺顆門牙,但這兩年過來,她提得住事,又吃得下苦,心也善,若不是那門牙,她的前程更好哩。舜娘我也喜歡,只是她不是你的良配”。
李婆子見張小甲半晌不語,只得嘆口氣,徑自去了。張小甲向櫃上請假,說是病了,便回屋一躺,直睡個三天。
葉小咬見小甲哥病了,便送湯送水,十分殷勤。張小甲見他進進出出,看得眼花,便叫住道:“你別來來去去,我看得暈,做夥計也不是這等做法”。
葉小咬笑道:“小甲哥,我力氣小,端不起重盤子,便把物什多送幾次,那些客人還誇我勤快哩”,又問:“你咋的病了,隔壁孫家的姐姐還問你哩”。
張小甲說道:“問我作甚,她想來酒樓,東家掌櫃都不答應,我有甚麼辦法”,葉小咬回道:“她問你病好了,請你去吃餛飩。小甲哥,我雖小,這女娘的心思我看得出哩”。
張小甲聽得,笑道:“你毛長齊了麼,還看得出女娘心思。她哪是瞧上我,是瞧上掌櫃開的學習班了。前些日子她請胡大哥吃果子,要他遞話兒給胡大娘,說也要來聽課哩”。
葉小咬道:“聽課好哇,我聽了舜娘子的課,都認得數了,這是好事”,那張小甲冷笑道:“真是來聽課的倒罷了,她一來就纏著舜娘問高門大戶裡,女娘怎樣吃飯睡覺,又要舜娘教她怎樣說話妝扮,才讓人看不出是小家女哩”。
“這也不算甚麼,到了後面就問舜娘有沒有選過秀女,宮裡怎樣行禮做事,才能討得官家歡心。舜娘聽得不對,又問了幾句,才知那孫家的不知聽誰說宮內娘娘死了大半,過兩年就要選秀”。
葉小咬聽得愣住,吶吶問道:“她居然這樣打算,舜娘子怎得回她”,張小甲道:“舜娘說這學習班不是為了選秀,要讀書識字,你來就是,那些高門宮闈的,我也是聽人說的,你當個故事就罷”。
“誰知那孫丫頭竟生了氣,說聽得你是大家出來的,才問你哩。你想藏私也罷,我不稀罕,等我當了妃子娘娘,你們別想攀扯。又問舜娘該不是一直選不上,才當個老黃花,氣得舜娘那日罷了課,東家便說這課只給酒樓開,別人不再收了”。
葉小咬問道:“她既然不稀罕,又來作甚”,張小甲道:“許是尋不到別人教她詩書,孫家只是個開豆腐店的,哪能為她請先生,才印�帕吃俅展�礎薄�
葉小咬道:“這人既心懷不良,不理她就是了。三掌櫃辦個班是好事,外面卻傳是在信邪教,若不是國師誇過,早被抓起來了”。
張小甲道:“所以做好事難。話說小咬你不換個名麼,這小咬兩字甚是奇怪,不如讓舜娘子替你選個好的”,葉小咬道:“我也想換,就怕老孃回來說我不孝”。
張小甲嗤笑道:“你那娘,早把你忘了。再說你還小,若是跟著舜娘讀書,後院還有李秀才,等過幾年也去考個秀才,你老孃定跑回來叫你心肝肉哩”。
葉小咬道:“我識字不是為了考功名,再說掌櫃買我回來是做夥計,哪能背地裡偷學呢”,張小甲道:“東家掌櫃不是那種人,你若真有了本事,他們只會高興。聽說掌櫃身子骨弱,每月都要生幾天病,又是二十多了,寫不出好字,才不去考秀才。你若把字練好,等到二十,說不得就成個葉秀才”。
兩人正在說笑,卻見胡大兒跑來,說道:“你們去瞧瞧,那隔壁孫家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