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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有氣無力的讓週二他們幹活,“不用守著了,該忙什麼就忙去,我沒事。”

周士武和周士仁沒辦法,這才下地幹活了。

村裡沒啥秘密,老花不告而別的事兒沒多久都傳開了,沒料到黃菁菁一路追著把人找了回來,不由得讓大家對黃菁菁刮目相看,莊戶人家,最怕的就是欠人情,而且還是這種償還不起的人情,換作他們,老花能走可是謝天謝地的事兒,黃菁菁卻把人找回來,知恩圖報,有血有肉啊,一個寡婦把人情看得這般重,哪是馬婆子口中的那種人。

因著這件事,村裡人對黃菁菁改變了看法,尤其是老一輩的人,他們辛苦把兒子拉扯大,可不就指望給他們養老的嗎,結果兒子大了,心野了,小時候多乖巧懂事的人,大了後有自己的心思了,陽奉陰違,兩面三刀。

黃菁菁的做法讓他們震撼,對外人尚且知恩圖報,何況是對含辛茹苦的父母。

老一輩的訓斥孩子時,便喜歡把黃菁菁捎在嘴邊,讓兒孫們好好做人,別胸襟連個寡婦都比不上。

當然,這些黃菁菁自是不知,她身子乏累,第二天強撐著身體去鎮上做席面,在鎮上還能維持清醒,回來時就不太好了,睡下後竟起不來了,渾身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腦子渾渾噩噩的,好似又回到剛來的那陣子,渾身痠軟無力,床都爬不起來。

是劉慧梅先發現她不好的,黃菁菁把老花找回來,身體就有些受不住了,昨天又去鎮上做席面,回來就歇下了,今早她做好早飯喚黃菁菁吃飯,喊了幾聲都沒人應,黃菁菁的屋門從裡落了閂,人還在裡邊,頓時升起股不好的感覺,拉起窗戶,才見著黃菁菁躺在床上,臉色潮紅,她面色大變,喊來讓周士武把門撞開,一探黃菁菁的額頭,才知黃菁菁發燒了。

一家人亂了方寸,黃菁菁身體強壯,一年到頭不會怎麼生病,去年掉進糞坑撈起來便是最嚴重的一回,哪想這一次又暈過去了。

找方大夫來把脈,說是休息不足過度勞累引起的發燒,周士仁在場,聽著這話當即紅了眼眶,跪在黃菁菁床前低聲痛哭,哭得劉慧梅都跟著抽泣了兩下,黃菁菁一直是家裡的頂樑柱,往那兒一坐,不管發生多大的事兒都亂不了,猛的看她焉噠噠的躺在床上,叫人心底不難受是假的。

周士武跟著方大夫抓藥,回來後聽著屋裡的人還在哭,不由得有些頭疼,把藥交給劉慧梅,叮囑她熬給黃菁菁喝,去屋裡把周士仁揪了出來,訓斥道,“田地的活不幹了?娘要是知道了,看她怎麼罵你,家裡有大嫂,你不能亂了陣腳,該幹什麼幹什麼,娘吃了藥就沒事了。”

周士仁吧嗒了兩下淚,一聲不吭的點了點頭,周士武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娘會沒事的,家裡日子好些了,她還沒想到福呢,咱兄弟好好掙錢,孝順咱娘。”

周士仁重重點了下頭,回望了眼屋裡躺著的黃菁菁,收了淚,模糊的眼裡閃過一抹陰狠,若不是馬致富,花叔不會走,他娘便不會累成這副樣子。

天漸漸黑了,竹林里納涼的人們晃著步子回家,倦鳥歸巢,熱鬧一天的村子籠罩在蛐蛐聲中,寧靜幽靜,一道灰色衣衫的身形快速從小路上跑過,動作輕盈,速度敏捷,很快便拐進了一家屋簷下,草叢裡的蛐蛐探著腦袋,鳴兩聲,新奇不已的看著。

然後,只看他沿著屋子,繞去了屋側,窸窸窣窣傳來陣響動。

院子裡亮起了燭火,一個男人撐著肚子,神色模糊的走向西邊茅坑,緊接著,那兒響起甕聲甕氣的悶喊,聲音壓抑,細碎,好似連綿不絕的蛐蛐聲。

這時,遠處又跑來道身形,偷偷摸摸去了茅坑,忽然傳來低低耳語,男人的叫喊聲大了,驚飛起枝頭歇下的鳥雀,只聽咚的聲,誰落水了。

隱去的月亮慢慢爬了出來,兩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跑了出來,直直朝著來時的方向跑了,院子裡亮起了燈,響起老婦人的潑罵,再然後,罵聲轉為了嚎啕的哭聲,靜謐的村落,重新熱鬧起來。

周士仁和周士武到家的時候,西屋還亮著燭火,二人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落上門閂,側身相對,周士武先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上房,壓低聲音道,“回屋睡覺,明早還要去鎮上賣柴,大哥不知娘生病的事兒,明日和他說說。”

兄弟兩心照不宣不提方才之事,交換個眼神,各回了屋子。

月光傾瀉一地,靜幽幽的罩著院子,西屋的光滅了,一切,歸於沉寂。

這次的病來是洶洶,黃菁菁一天昏睡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連著三日,她混沌的腦子才徹底恢復了清明,外邊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