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她一向溫婉,現在因為在相國寺住久了,言談舉止還真是愈發超脫了起來,這話雖是說得不假,但對方是劉平啊!這貨可是個不好相與的,萬一……
謝青嵐沒腦補完,劉平撫掌,哈哈大笑道:“你居然知道我是誰,好好好,這麼聰明又生得這樣美的女子著實不多見了。”
他笑得豪放,但笑聲中還喊著幾分輕佻。屋中這才緩和了不少,太后笑起來,轉頭看著越王太妃:“這孩子,仔細嚇到了小姑娘。”又說,“好啦好啦,你們男子都退出去吧,好歹,陸姑娘還在守孝,你們這一眾男子在這裡,仔細對死者不敬了。”
陸貞訓聞言,臉上這才露出了幾分笑容,欠身道:“多謝太后體恤。”
太后容顏上也是露出驚詫來,看著陸貞訓,發中金翅步搖微微晃動著,像是要飛上天去了:“你這樣聰慧,實在叫哀家刮目相看。”又瞥向了劉尋,見他看著陸貞訓,臉上雖看不出什麼來,但眼中的喜愛卻是顯而易見的。
世人皆有愛美之心,更不說陸貞訓美得好像瑤池仙子。要說美,劉瑤也很美,但她因為是公主之尊,美得太張揚,太濃烈。而陸貞訓卻是一株梅花,有自己的傲氣,更是美得奪目。
劉尋等也是明白太后的意思,紛紛離去。幾個少女起身行禮,送了幾人去,又聽見門外傳來劉肅輕輕的聲音:“哦?陸家二姑娘來了……”
待幾個大男人出去了之後,這屋裡似乎也是清涼了下來。陸貞訓和謝青嵐並肩坐著,褚青蘿立在一旁,眼中雖凌厲依舊,但是全然掩飾不住那份驚豔。
太后與越王太妃相視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又笑道:“你在這相國寺住了多久了?只是為了你母親守孝嗎?”
“回太后,已有一年有餘了,只為母親守孝。青燈古佛,倒是也比在家中寧靜了許多。”陸貞訓一派寧靜的樣子,實在跟年齡有些不合。
“你父親是陸顯吧?”太后坐直了身子,接過紅鸞遞來的涼茶喝了一口,“有你這樣的女兒,倒是上輩子的造化。”
陸貞訓並不介面,反倒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當陪客的端敏母女。還是平靜的轉回了太后:“多謝太后誇讚。”
越王太妃亦笑道:“這女孩兒的氣度,我瞧著比尋常世家貴女還好了幾分呢。你叫什麼名字?如今多大了?”
“臣女貞訓,與謝妹妹同歲。”陸貞訓答得十分從容,但一雙眼睛不住的遊移在太后和太妃身上,又低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哦,那也有十六了。”太后笑得眉眼彎彎,看來對陸貞訓很是滿意,頓了頓,展眉看向端敏,“小姑怎的不說話?”
端敏此時正在品茶,聽太后叫到自己,緩悠悠的任憑褚青蘿接過手中的茶盞,這才將目光落在陸貞訓身上,一雙丹鳳眼憑顯溫和:“陸姑娘氣度從容,與皇嫂和太妃對答絲毫不露怯色,自然是極好的女子,勿怪青嵐這樣記掛著。”
她言語溫和,提到“青嵐”二字之時,話中的喜愛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陸貞訓微微心安,展眉一笑:“多謝公主。”
“陸家姐姐容色逼人,豔麗乃是我從未見過的,這樣美的人,如今也總算是見過了。”褚青蘿牢牢的盯著陸貞訓,說不出是善意還是不善,輕輕說,“陸家的女兒,若是都像姐姐這樣,相比今日也不是這樣的光景了。”
“這倒是了。”太后一臉不以為意的接過褚青蘿的話頭,“你雖是個好的,但你家現下的名聲,委實叫人生厭,若是壞了哀家的青嵐,只怕也給不了你這個體面了。”她說著,笑得那樣慈和,像是根本沒意識到將陸家罵了進去。
陸貞訓只做沒聽到,別人家是看著光鮮,內裡不知道髒成了什麼樣,但陸家,面子裡子都是那樣的髒,怨不得別人看不上。
謝青嵐忙為她剖白:“太后明鑑,二姐姐絕非陸淑訓那等子人……”
“你這丫頭。”見她急切的樣子,越王太妃倒是笑了起來,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太后不過玩笑一句,難道能吃了你表姐不成?瞧你護短的樣子,不曉得的,還以為太后短了你什麼。”又掩著唇笑得暢快,“我聽說平兒那日在你家店裡打了人,這混兒在北疆野慣了,回來也一直沒個正型,要是說了混話輕薄了你,你可別與他置氣。”她原本含笑,說完這話,臉上的神色頓時悵惘起來,“我管不住他,皇上也就這一個年歲相仿的弟弟,難免慣著,青嵐你總能體諒的不是?”
要是謝青嵐聽不出越王太妃變著法的埋汰皇帝,那她也就白吃這麼多年的米飯了。當下忍著笑意:“太妃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