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聞不到的。
謝青嵐點頭道:“妾身一向喜歡焚香,方才燃了一爐百和香,香氣還沒能散去……”
“百和香配方難得,瑣碎死人了。”嚴少白說完,又說,“不過,我勸夫人還是將這香料扔了吧。”見謝青嵐不解,他闔上眼,“這配方之中,零陵香一兩,夫人這香料之中,零陵香的分量少說翻了十倍不止,是故這香味如此馥郁。夫人難道不知道,這零陵香,是有讓女子滑胎功效的?用得久了,藥性積壓,無異於息肌丸。”
謝青嵐唬得倒抽了口氣,當下讓檀心將那琺琅紋獸銅爐給端了出去。連香料都被做了手腳,要不是嚴少白來了,只怕來日一輩子生不出孩子來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道過謝,嚴少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又很盡責看過了謝青嵐的貼身之物:“卻也不該啊……並未有半點不對的地方。”
謝青嵐方才一直在觀察這人的反應,也明白嚴家為什麼會與華家齊名了,嚴家能為了初識的病人廢去自己的時間檢視貼身之物,免得病人再受其害。而華家生平供職太醫院,是不會做這樣的事了。正因為如此,年輕的嚴少白會與九十餘歲高齡的華神醫齊名。
醫者仁心,嚴家真的做得很好。
這一通忙活,眼看著就臨近午時。嚴少白蹙著眉頭沉思中,謝青嵐也不好打擾,只好吩咐人去準備茶飯。過了一會子,才低聲道:“嚴大夫,卻也不急在一時。”
嚴少白轉頭看她,片刻後,又低聲道:“丞相夫人,嚴某自幼的家教森嚴,道是既然願意診治,不拘對方是誰,必然是要用心看顧的。雖以嚴家名望,也非一般人家能夠請得動的。今日既然令嬸孃請嚴某來一趟,嚴某從江南動身,來時路上便有些想法。”半點不避諱的看著謝青嵐,“夫人是貴女出身,自然也是明白貴族陰私,更不說丞相大人的名聲並不好,日常瑣事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著,夫人何以輕易帶著安陽侯府下嫁?再者,夫人這樣輕易就相信了嚴某不成,若是嚴某有心相害呢?”
見他問出來,謝青嵐也是施施然一笑:“我嫁與傅淵的緣故,一來是彼此心心相印,願意與對方過上一輩子,二來,”看著嚴少白的眼睛,“若是面前有一盤珍饈,但你曉得有毒,另外一盤是尋常的大米飯,你要吃哪一盤?我與傅淵,我愛他他疼我,夫妻之間如此,也是難得了,而我的另一條路,就是入宮,天家無情,我何苦?”
“至於第二點,我為何會相信嚴大夫,那更簡單了,因為我只能相信嚴大夫。”謝青嵐說道,“雖說,華神醫離我更近,有傅淵在,就算他不願意,也必須得為我診治。但是他是太醫院正,比起傅淵,他當然向著皇上和世家,更不說傅淵名聲不好的事。我當然信不得他,但嚴家兩不沾,我只能相信嚴大夫,今日既然遇上了,也是有緣,若是連嚴大夫都不能診出是什麼毒,那麼找了別人,也是於事無補,不如賭一賭的好。”
“賭錯了,可就是身敗名裂。”嚴少白將手中的物件信手一拋,“欺君之罪,可不是那樣簡單的。”
“然而你不會。”謝青嵐很有自信,“能像嚴大夫這樣關懷病人且不慕名利的大夫已經不多見了,所以妾身篤定你不會說出去。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是嚴大夫有心說出去,以傅淵的性子來說,是不會容許有人這樣威脅到自己的,而外子一向是喜歡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的不是?”她說著,俏皮的眨了眨眼。
嚴少白頓時氣苦,恨道:“我上了你的賊船!”
“並非是賊船。”謝青嵐跪坐在床上,磕了一個頭,“還請嚴大夫本著仁心,救妾身和夫君。”
嚴少白氣哼哼的,冷笑道:“你說,我還能不救不成?”
然而另外一頭,傅淵剛下朝回來,在路上就聽說羅氏領著嚴家的大夫去了丞相府,知道謝青嵐不會吃虧,他也不甚擔心,但一進門,就見嚴少白坐在床前,面前的謝青嵐跪坐在床上下拜,還有不少謝青嵐貼身的物件散亂著,諸如汗巾配飾,就差沒將肚兜拿出來了。
他就沒命人盯著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人來攛掇自家娘子爬牆了!
傅淵眉梢揚了揚,走入屋中,臉上的笑容那樣的潤澤,潤澤到了彷彿是一方美玉搖曳,一雙黑得好比夜色的眸子卻沒有半點情愫,盡是戾氣在其中:“嚴大夫。”
嚴少白大大方方的站起身:“傅相。”臉上微微的惱意還沒散去,“既然傅相回來,那麼嚴某就去了,藥方自然會讓人送來。”
“嚴大夫不妨用了茶飯再走。”謝青嵐笑盈盈的抬頭說道,見自家夫君那笑容又深了些,背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