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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難。他不是純粹的妖,也不是真正的人,雖然有傳承能夠修行,二十幾年的時間對修行來說實在不算長久。

那一次,他可以說的是竭盡全力,太子識破了他的身份卻沒有趁機要了他的性命,而是異常感激對方信任何雲崢,這個在危急關頭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保護了他的生命。何雲崢對雪若的印象有兩點,一是她很美,二是她說過不要隨便相信別人。他本是應該離開的,就像范蠡助越王勾踐一雪前恥匡復一國一樣,趁著對方還有幾分感激之情離開,免於日後因為權利生出疑慮嫌隙。

也許是太子的眼睛太乾淨,太明亮了,何雲崢想賭一賭,看看這個人能不能與他有福同享,會不會大恩不報。

一場豪賭,他輸的慘烈。太子登基之時他還是對方的好友,何岐還是像以前一樣漠視他,就像一個影子一樣,他活在暗處。穩定了朝中勢力之後太子成婚,新娘理所當然的出身名門,是何岐的妹妹何芷蘭,兩人少年相識,成婚之後也是感情一日深似一日。

三年之後,何芷蘭重病,藥石無靈。翻遍了整個衛國也沒有找到一個大夫能治得了她的病,直到有一天,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的老道揭下了趙承平心懷僥倖貼出的求醫皇榜。

隔著一道珠簾,老道牽著紅線眯著眼睛說:“皇后娘娘此病得於妖邪,若想醫好這病須得狐妖之血當藥引,再輔以無數珍藥。不過那些藥材皇宮應該都有,就算是沒有想要取得也不是難事,困難的是狐妖的血……”老道搖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紅線,看了一眼掩著的珠簾,似乎在感嘆紅顏薄命。

皇帝的手緊了緊,眼神恍惚,他開口問道:“若是有狐妖與人類的孩子呢?”

老道聽這話愣了一下,撫掌笑道:“妙哉!狐妖之血到底是有三分毒,服用之後還要溫養多年,而那半人半妖的孽畜的心頭血卻是乾淨至極。如若皇后娘娘用了那味藥引,老道敢保證不出一年,娘娘就可以與普通人一樣,甚至能延年益壽。”

像往常一樣,小太監李德平來到何雲崢的府邸說皇帝邀他飲酒,何雲崢欣然往之。不料剛剛喝下一杯酒就失去了意識,他清醒也只有一瞬,胸口很疼,像是被挖掉了一塊兒。

睜開眼睛,穿著金黃色袍服的皇帝正站在他面前,他袖口沾著幾滴明顯的血珠,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果決與彷徨,兩種矛盾的神情交織著。一室之內都是血腥味,是誰的血?他再熟悉不過。也許是因為自己是狐妖之子生來五感便強於普通人,他的血與人類還是有點區別的,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艱難的轉了轉眼珠,他看見皇帝身旁,兩個人剛剛飲酒的桌子上放著一塊玉盤,玉盤裡裝著還冒著熱氣的心臟。

“你……為什麼?”血腥味、酒香味、龍涎香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燻得他頭腦發暈,只想閉上眼睛睡上一覺,但胸口的疼痛卻愈發清晰了。何雲崢看著這個他信任了許多年的少年天子,第一次有些茫然,他還記得對方曾經立誓說要將他當成至親信任。不過也是,他什麼時候信任過他的至親,不從來都是手足相煎嗎?何雲崢笑了,又冷又涼,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年何致孝為什麼在得知雪若身份之後逃跑了。

也許他不僅是怕自己前程受累,也是怕自己恩將仇報,何雲崢牽起嘴角無力的譏諷嘲笑著,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別人。他看著這個自己信任多年的朋友,目光帶是帶著死氣的空茫,心中寒涼。

“雲崢,是朕對不起你,只是芷蘭不能死。百年之後,下了地獄朕到你面前下跪賠罪,上刀山下油鍋全憑你一句話。”他一臉沉痛,看著何雲崢眼睛裡面好像有眼淚的光澤。

何雲崢一語不發,心裡暗自嘲笑對方愈發會裝模作樣了,這幾年的皇帝真不是白當的。如果他真有心怎麼會對他動手,甚至於現在還一點歉意都沒有!也對,在對方眼中他既不是人也不是妖。大概,這些年的恩情都只能算是上位者居高臨下的賞賜了,此時他口中的歉意也分明是說說安慰自己罷了。

“我十歲遇到你,相處十幾年,你也算是我的知己了。如今士為知己者死。”何雲崢看了趙承平一眼,眸光如鏡,他繼續說:“也不算冤枉!”這兩句話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就算是真正的妖失了心也會死,更何況他這半個妖。

趙承平怔怔的看著何雲崢,對方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任何怨對,可是這兩句話卻成了他一生的夢魘。手刃摯友,恩將仇報——這兩件事始終折磨著他的心臟。

許是積鬱成疾,何芷蘭在服了藥不久就康復了,他卻一病不起。只有心愛的女人才能讓他眼睛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