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夏姑娘出事了?”
“從一早就開始咳血,一句話都不說,我稟了大夫人,卻告訴明日再請大夫。”
翠蘭猶豫片刻,想到大夫人因為早年做媳婦的時候受老太君和小姑的氣,一向不待見這個夏家侄女,如今又是三爺大婚的日子,怕是懶得管這些吧。
“好姐姐,不是我攔你,只是老太君近來身子也不爽利,又加上迎親的隊伍馬上到了,我們若是此時闖進去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怕是日後秦家小姐知道了,都是一陣埋怨。”
胭脂一聽,心裡老大不痛快了起來,冷笑道:“翠蘭姑娘真是主子的好奴才,秦家小姐還沒進門呢,就開始琢磨如何好好服侍了。我倒是聽說,老太君有意將姑娘放到三爺苑內呢!”
翠蘭臉色羞紅,像是被猜到了什麼心事,惱怒道:“夏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好,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日,今天這種時候,別說夏姑娘不舒坦,就是夫人身子不舒服也不會特意跑到福祿苑添晦氣的。”
“哼,行,既然翠蘭妹妹如此說了,那麼就明日再說,只是要是我家夏姑娘出了什麼事情,望你也能在老太太面前有這份擔當!”胭脂氣哄哄的離開福祿苑,雖然嘴上說拖到明日,卻是覺得心底實在不踏實,又回到了大夫人的瀟湘苑,她低頭走著,不經意間撞上了二奶奶。
二奶奶秦月荷是鎮國侯蔣治夫人李氏的外甥女,出身商賈,雖然是皇商,但是士農工商,如若不是李氏的緣故,蔣老太君是實在看不上她家的。但是蔣家二爺在京城名聲極差,出了名敗家的主,李氏只求找個可以幫他持家的女孩,再加上自家外甥女從小便十分懂事,腦子靈活,便求娶了過來。如今,這鎮國侯府上上下下皆是秦氏搭理,老太太見她為人處世不似她婆婆那般小家子氣,又加上她入府一年便添了重孫,十分看重於她。什麼貴人不娶商賈女之類的也便不那麼在乎了。
“胭脂姑娘這是想什麼呢?”秦月荷掩嘴而笑,她剛從婆婆屋子裡出來,自然知道那不得婆婆喜歡的夏姑娘似乎是又出事了。
“奴婢急著見大夫人,衝撞二奶奶了。”
秦月荷搖搖頭,若有所思,想起剛才婆婆的言辭,攔住她道:“老太太叫大夫人趕緊到前廳,怕是沒有時間見姑娘呢。有什麼事情,你不如與我說道說道。”
秦月荷等了一會,看她欲言又止,便主動道:“可是夏姑娘身子又不爽利了?”
胭脂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這次真不同往日,從半夜便開始咳血了。”
“可服藥了?”
“廚房太忙,無人給送,竟是涼了,想熱一下卻沒有人騰爐子,本想讓小姐湊活的喝幾口,卻發現姑娘今日不知是怎麼了,了無生氣,嚥了一下便全吐了。”
“哎,我那夏妹妹也是個苦命的兒呀。等過了今日,我定讓人重新整治廚房那群婆子們,連老太君最疼的夏姑娘也敢怠慢。胭脂,你莫急,我讓雙兒陪你過去廚房,讓他們再熬一副藥吧。”
“那大夫……”
“恩,夫人雖然說拖到明日,其實已經派人去請了。你不要著急。好生伺候姑娘。今日三爺大婚,怕是老太君和夫人暫時過不去的,你們作為姑娘身邊體己的丫鬟,定要關鍵時候擔當起來。”
“謝謝二奶奶提點,胭脂明白了。”
“那還不趕緊回去,想平日裡夏姑娘和三爺最好,如今三爺娶親,夏姑娘心情多少有點不痛快吧,她又是個倔強的主,你更應當陪在她身邊才是,否則指望月娟那幾個不頂用的,能做什麼。”
胭脂皺著眉頭恩了一下,她也是慌神了,怎麼就知道再園子裡亂撞,卻忘了姑娘還病著呢。胭脂急忙跑回梅苑,沒有去深思秦月荷眼底那莫名沉思的神色。只是等她回到梅園時,卻發現屋子裡亂成了一團,夏姑娘一雙深邃的鳳眼幽幽的凝望著窗外的寒梅,嘴角輕扯,竟是笑了起來。
“姑娘……”
夏冬雪搖搖頭,記憶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她守在父母膝下承歡。想她夏家,也曾被封侯襲爵,雖然到了父親這一代已經過了三代,沒有爵位,但是父親憑著自己豐富的學識走了科考之路,是當年顯赫一時的狀元郎,晚年更是開設學堂,義務教學,被奉為朝堂清流一派的代表人物,在先皇面前,比蔣家還要體面幾分。但是即便是曾那般意氣風發的人,終因無後,便宜了別人。她以前年少,總不能明白為什麼父親要把她送到鎮國侯府,也一直以為姥姥舅母待她是真心實意,三哥哥對她愛護有佳,可是如今,她才懂得,這世上除了父母至親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