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跟他負傷有關係?
廖氏說道,“過去看看吧。”
“好。”花平生行了兩步,又想起來得告訴女兒,喚了個下人來,說道,“去告訴小姐,說她二哥回來了。”
下人很快就將這話送到了沈家,花鈴正在窗前小榻上剪著窗花,聞訊便立刻放下紙花,要過去。下人又道,“二少爺受了傷,如今正臥在床上,小姐現在過去恐怕不方便。”
家裡的姑娘出了嫁,再單獨去兄長房裡的確不行。只是花鈴想,爹孃肯定在那,這倒無妨,不用等沈來寶一起。只是二哥受傷,那大夫等會也要過去,她在場也不好,就壓了焦急,決定等會再去。
她問了二哥的傷勢,就讓下人回去,有事再來稟報。末了又讓沈家下人去喊了家中的李大夫,一起過去。
沈夫人聽聞花朗受了傷,也忙讓人請大夫去。等大夫都到齊了,足足有六個,個個瞧看一番,商議半晌,再下藥。藥敷上去沒多久,花朗就覺得舒服多了。
等沈家的大夫回來,花鈴問了狀況,知道那邊已經忙完,就趕過去探望。一見二哥,只覺他比半年前又瘦黑了許多。
兄妹兩人說了會話,廖氏就拉著她走了,叮囑兒子好好休息。
花鈴一人回了屋,又覺犯困,準備去好好休息。她快走到床前,卻見半邊蚊帳垂落。她邊想約莫是窗戶開了風大,吹得蚊帳亂飛,邊往那邊走去。剛走到床邊,就聽見裡面一聲輕笑,雖輕卻很是張狂。
她愣了愣,立即要收身,誰想裡面伸出一隻纖細玉手,一把將她抓住。她一瞬知道這人是誰,忙道,“別傷了孩子。”
那裡面的人手勢一頓,這才收了力氣,探了腦袋出來,笑道,“我都忘了,你懷了我的小外甥。”
會隻身闖進別人閨房,還這麼大方大膽的,除了盤子,花鈴可想不出第二個人。最重要的是,二哥在哪,盤子就會在哪。
盤子撩起總是垂落至腰的紗笠,明眸中都是笑,輕輕一拉,把她拉到床邊坐著,又摸摸她的肚子,“我的小外甥,快喊舅媽。”
花鈴失笑,壓低了聲音,“就不喊,哪裡有這樣來嚇唬人的舅媽。”
盤子盤腿坐著,看著她圓滾滾的肚子,一時沒挪開視線。花鈴抿了抿笑,問道,“怎麼,羨慕呀?”
盤子撇嘴,“沒有,就是覺得你胖了不少,有點不認得了。”
花鈴惱道,“你才胖了。”
“真的?”盤子摸摸自己的臉,“我倒是想胖些,畢竟這十幾年來一直沒胖過。”
花鈴差點沒被她氣笑,“怎麼還是這麼壞,等你真懷上了,以你的身子骨,估摸是要比我還胖的,到時候我就使勁嘲笑你。”
“嗯,記得要嘲笑我胖,你笑話我了,才證明我有那一天。”盤子唸了一句,倒身躺下,又拍拍旁邊的被褥,從心底舒暢地嘆著,“舒服呀。小花,你都不知道,軍營裡的飯菜有多難吃,我真的瘦了,你二哥瘦得更厲害。”
花鈴摸了一把她的手和腰,果真沒了多少肉,她躺在她一旁,輕聲,“我哥哥武功好,你又在旁邊看著他,可是怎麼還會受這麼重的傷?問我二哥,只說是打了場小仗不小心受傷。”
盤子嗤笑一聲,“騙人都不會,打小仗能打成那樣?就算能,但是受傷了能回家休養?而且還有人送回來?那戰場上每打完一場仗,就得走多少人。”
聽來果真有隱情,花鈴方才去探望兄長時就有了許多疑問,問道,“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盤子此時才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附耳,“你哥哥在軍營裡表現得不錯,可將軍一直沒給他升個伍長校尉,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就想,難道將軍是做那個打算,後來果然如我所想。”
花鈴略覺緊張,盤子都嚴肅起來的事,肯定不是小事,“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呀,沒有軍銜,更適合去辦一些秘密的事。”
花鈴自幼也愛念兵書,這話已經說得這樣明白,她心頭咯噔,嗓子都幹了,啞著聲說道,“密探?”
盤子輕輕點了點下巴,“對。”
越是沒有軍銜的人,敵軍就越難認出這是敵營的人。那要去做密令任務,也容易多了。更何況花朗身手了得,真執行起命令來,也懂隨機應變,也是做密探的上等人選。
花鈴聽得揪心,“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
“我要是問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密令,你會告訴我麼?”
盤子想也沒想,“不告訴。”